常慧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这天她又起了个大早，搭电车又去了一趟hocenter。她又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工具，还拎了一大包铺地的小石子。这次没有人帮她拿，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东西搬回来。 他这几天很安分，除了做点简单的方便食品，没再给她惹过麻烦。虽然常慧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担心，天天吃泡面真能吃得饱吗？ 常慧拖着一大袋小石子回了家。很快，她昨天预约的院墙清洗工就打来电话。 常慧在门口坐了会儿，很快就开来一辆小货车。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大约中年的岁数，穿着整齐的工作服，还有雨靴。 “是的，您请进。” “小姐，要不您先进屋子？”水谷握着水枪，手上套着一双橡胶手套，“这边洗起来水可能会乱溅，弄脏您的裙子就不好了。” “好的。” 常慧想起上次刷了半天的青苔，还是刷不干净。有些钱确实要让专业的人赚。 “小姐，您这房子真不错。”水谷刷着地上的污水，与常慧客套，“看样子是坪成之前的设计，比现在的一户建大得多呢。” “房子到后面就是越来越多费用。”水谷拿起一块抹布，擦干机器上溅的水，将管线盘起，“除了交税，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就算是住塔楼公寓，每年也要给物业交修缮的钱。” “上个月物业又找我家收什么维修费。唉，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呐。” “那、那怎么好意思！”常慧客客气气，水谷反倒局促起来，“我这身上脏兮兮的，怕是弄脏了您的台阶……” 常慧不像某些挑剔的雇主，说话温和有礼。水谷见状，便没再推辞。她摘下手套，拍了拍没什么灰尘的工作服，坐在常慧旁边。 “没关系，我不着急的。” 当地人很喜欢各种茶饮，这种红茶算是甜味比较多的，喝起来也温润，不发苦。当然，它和现泡的高级红茶不能比。虽然它叫午后红茶，难免让人想到下午茶，漂亮的陶瓷杯配上精致的甜点……好吧，它只是个瓶装茶，请不要强茶所难。 “小姐，冒昧问一下。”水谷喝下半瓶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看门口的名牌都花掉了，看样子很久没打理了……这房子是您刚过手吗？” “啊！真、真是太抱歉了！”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水谷慌乱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对不起，说了不合适的话！希望小姐您别介意……” 常慧却扶住了她的手臂。 “嗯、嗯……”水谷激动得满头大汗，“公司最近生意不好，儿子又要上学，跟您说话很开心……所以一时多嘴……” 这里的规矩太多，一不小心就会“冒犯到别人”。水谷这样谨小慎微，又是女性，想必平时没少受到客户的为难。 既然各有各的难处，何必又去为难别人呢？常慧太清楚这里的人了，很多人生活压抑，花了钱就觉得自己是大爷，可以对服务人员颐指气使。她也是经常被为难的那个服务人员，打工的时候没少受气。 唉…… 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常慧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