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成天这么反常，不是搞传销是搞什么？”宋姑妈急吼吼地问。“传销又怎么了？”宋星云一脸不以为意，“怕什么啊！我自己就是警察啊！谁敢抓我。”“啊？”万万没想到，自家侄女会说出这种话来，宋姑妈担忧地问:“星云啊！你这是怎么了？我一个老太太都知道传销犯法的，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警察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哎！”，宋星云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讲那么严重，不会的。”看自家侄女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宋姑妈戳着心眼子，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骗那些老人家的棺材本？你良心不会痛的吗？”“哪有那么严重？那帮老头老太太留守在家，有的还无儿无女，天天无聊死了，我这是利用下班时间陪他们唠嗑，送温暖好不好？”宋星云极力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任何不妥。不但如此，还对宋姑妈强行狡辩:“再说了，呆在这个十八线小警所里，天天拿着可怜的死工资，有什么前途可言，我不做点兼职赚点外快，将来老了喝西北风吗？”不知道那个一向嫉恶如仇，以警察为荣耀，正义感爆棚的侄女，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唯利是图，宋姑妈的心突然纠结起来。她急得直跺脚，斥责宋星云的行为，“那……那你也不能骗老人家的钱嘛！这是损阴德的事啊！”并且提醒:“你这么做，都不怕被你们警所领导知道的吗？”不想宋星云居然没有一点悔改之意，“怕什么？领导也是要吃饭的嘛！他怎么会跟钱过不去？”像是怕隔墙有耳一般，她神秘兮兮地说:“偷偷告诉你啊！姑妈，我们领导也有入股啊！”“啥？领导入股。”宋姑妈不禁咋舌，“你们是警所啊！还是传销窝啊！”她对宋星云突然变成这样，莫名担忧起来，不禁开始反思，五年前让这孩子离开华都警局，跟自己回来清江，究竟是不是做错了。还没等姑侄女俩把眼前的事情聊明白。“笃、笃、笃……”，有人敲门了。“来了！”宋星云一边应声，一边从沙发站起身来去开门。本来心里就乱糟糟的，宋姑妈不耐烦地问:“这个时间敲门，谁啊！”一开门，只见同事丫丫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叫了一声:“云姐。”“丫丫啊！快进来。”宋星云连忙闪身迎丫丫进屋。宋姑妈以前在警所见过丫丫几面，知道是宋星云的女同事，也起身热情地招呼这小姑娘。“呦！是丫丫吧！今儿怎么有空上家来了，快进屋。”“宋阿姨，好久不见。”丫丫一脸热情地跟宋姑妈打招呼，并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大晚上突然造访，我有点事找云姐商量，叨扰了。”“没事、没事……”宋姑妈只好将先前没谈妥的糟心事在心里搁下来，让两个年轻人先说话，“你们俩是同事嘛！有什么可叨扰的。”将丫丫迎进屋后，安排她在沙发上落座，“你俩先聊着，阿姨给你们倒杯茶去。”说着，宋姑妈转身去了厨房忙活，可她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宋星云，一边沏茶一边支棱起耳朵，偷听这俩个年轻人的讲话，时不时从厨房门口偷瞄一眼，时刻注意她俩在客厅干什么。只瞅见，丫丫跟宋星云悄悄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这小姑娘突然从随身的背包中掏出厚厚一沓钞票，随手塞给宋星云，且喜笑颜开地说:“云姐，今天咱俩做兼职的业绩真是不错，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再发展几个老头老太太做下线，就能赚得更多了。”“唾。”宋星云啐了一口唾沫，两个大拇指捻起厚厚的钞票，“噼里啪啦”地数起票子来。她一边数一边说:“放心吧！以后会赚得更多的，清江这地方老龄化严重，最不缺的就是人傻钱多的老头老太太，以后我们多多发展下线，这钱自然就来得更快了。”丫丫偷偷瞟了一眼厨房方向，对宋星云使了个眼色，拔高嗓门说:“云姐啊！你说等下来我们生意做大了，就辞职发展下线，专职卖保健品怎么样？”“嗯，我看行……”宋星云晃了晃手中厚厚一沓钞票，得意地说:“这么好赚的钱，不做是傻子吗？”丫丫也应声附和:“确实，现在随便做一单生意，比在警所累死累活一个月强多了，我们要是成立了保健公司，就定一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在厨房偷看到这一幕的宋姑妈，震惊得脸都绿了。第21章 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宋姑妈再也不能假装没看见了，但是又不好当着自家侄女的面儿发作，只好从厨房跑出来。借着送茶的空档，一把拖起宋星云，一脸严肃道:“星云啊！你过来，我突然有点事情要问你。”并朝丫丫点了点头，表示歉意，“孩子啊，你先坐着喝茶，阿姨先跟她讲两句话。”“嗯。”，丫丫点了点头，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呷了两口，示意姑侄二人随意。宋星云一脸懵地被姑妈拖进了里间卧室，宋姑妈像是怕被丫丫听到一般，关起门来说话，“星云啊！你俩刚才在客厅说的话，姑妈都听到了，你们不会来真的吧！”“当然是真的了！现在我俩只是做兼职，但是等业绩做大了，我们就直接辞职开保健品公司，刚刚不是说了嘛，先赚他一个亿。”，宋星云略显得意，摇了摇手里的钞票，向姑妈炫耀，“喏，看到没有，今天下班兼职一小会儿，就有这么多收入，干嘛不做？”见自己侄女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宋姑妈心里十分难过，眼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只怕自己的劝说是徒劳无功。但她依然不愿意相信宋星云现在已经变得这么贪财忘义，伤心之下大呼，“你……你太令我失望了。”说着，忍不住掩面哭诉起来:“呜、呜、呜……老弟啊，弟妹啊！家门不幸啊，我没教养好星云，你俩带我走吧，我不想活了。”见姑妈突然情绪激动，宋星云于心不忍，连连劝慰:“姑妈，你别哭了，这是做什么？”“别哭？我除了哭我还能做什么？”宋姑妈呛腔:“你和你那个女同事真的要搞传销吗？你俩明知道这是犯法的啊！先赚他一个亿，怕是还没赚到，你俩就先进去了。”说着，不禁悲从中来，哭得越发厉害了。“姑妈。”看姑妈哭起来没完没了，宋星云急切地说:“我努力赚钱你也不满意，你还要我怎么样。”“我要你好好的……”，宋姑妈抹了一把眼泪，拂去一把鼻涕，红着眼眶说:“我不要你现在这样见利忘义，星云啊！你别忘了，你爸是个警察，因公殉职的，你可是英烈之后，我们宋家人世代忠良，清清白白，不赚昧心钱的。”说到这里，宋星云不禁觉得嗓子眼哽咽，眼眶湿润了，她不想让姑妈看出来情绪，于是，咬了咬腮帮子，强忍着说:“呆在这个破地方，一点前途都没有，你看我这五年来，除了一身肥肉，什么长进都没有，还不多做点事情，多赚点钱，我都快郁闷死了。”五年前是宋姑妈自作主张，强行要求宋星云从华都警所调回清江的，思及此处，宋姑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年轻人的路始终应当由他们自己做决定，做长辈的如此武断专横，闹成今天这幅局面，怕也是注定的结局。“唉！”话已至此，宋姑妈深深叹了一口气，“从今往后，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姑妈不再横加干涉了，只是你千万注意了，你是英烈之后，别辱没了你爸的名声。”“嗯。”宋星云红着眼眶，沉沉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快去招呼你的同事，别管我了。”宋姑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宋星云先出去。……丫丫跟着宋星云走出宋家大门。“云姐，我家离这儿又不远，就这么两步路，你就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快回去吧！”“不是特地送你。”宋星云和丫丫在小区的便道上并肩而行，并没有驻足回家的意思，“唉……”，她长叹气了一口老，直说:“心里闷得慌，陪你走走，我也正好散散心。”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丫丫问道:“怎么了，云姐，你愧疚了？是不是觉得咱俩这么串通一气糊弄你姑妈不太好啊？”其实刚刚发生的一幕，是宋星云提前和丫丫商量好的，二人假意商议事情，让宋姑妈误解俩人要从警所辞职去搞传销。“嗯。”，说到此处，宋星云点了点头，那是自己的亲姑妈，故意骗她伤心，说不愧疚是假的。“既然这样，你何必难为自己去糊弄你姑妈呢？事后弄得自己心里还不好受。”“唉！”，宋星云又是一声叹息，略显无奈地说:“没办法啊！”，她一边走路，一边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我总要想办法让姑妈同意才行，不下点猛药她是不会松口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