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劝他,“你忍着点少爷脾气,好好哄着那丫头倾心你,娶了她,就相当于在司允氏站稳了脚跟。要不是你哥定了亲,娶铛表妹的这好事还轮不到你头上。还有啊,淮少爷你巴结着些,别惹了他,你爷爷摆明是拿他当司家下一任家主培养,那可是要承爵的。”
司允铭恨道:“他就不该回来!要没有他,司家只会是我爹的,爵位也是!”“嘘!”少夫人四下张望,“往后这话可千万别再说了。淮少爷宝贝铛姑娘,你娶了铛姑娘,做了淮少爷亲家,待老太太一走,分家少不了你好处。”
司允铭讥笑,“果然是乡下来的不登台面,拿个傻子当宝贝。”
少夫人说:“傻子好啊,你仪表堂堂,还搞不定一个傻子?娶进门,你要实在不耐烦她,自有娘帮你管挟她。”
另一边,凌淮和凌铛往老太太院子走去。
凌淮牵着她没松手,反而变作十指紧扣,他意味不明地睨着她,说:“还没开春,桃倒开得艳。”
凌铛手心渗出汗,梦里他只手制住了她手腕,压于床头,那幅汗涔涔的白日香艳画面浮于脑海,她顿觉面红耳赤,别开脸不敢看他,只打着敷衍,说:“刚入冬呢,哪里来的桃。”
她知晓心虚,那即是好事,凌淮点到即止,懂得张弛有度,没揪着不放。见她脸红如霞,面如桃李,蹙眉顿足,扶了她侧脸转来正脸对着他,担忧道:“脸怎么这么红?”
“呃,那啥,今天这太阳有点大啊,我觉得有点热……”凌铛东拉西扯,硬是编不出什么好借口。
凌淮仔细端详她半晌,不知想到什么,心领神会,勾着笑调侃她:“还回味呢?”
他说的是那天夜里隔着他自己手指落下的一个吻,轻飘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实在算不得是一个吻。
但没料到就是这么一个不算吻的吻,勾得她心脏骤停,又急跳,更是勾起了她整夜整夜的春心荡漾,做了一个又一个放浪形骸的旖旎梦。
谦谦君子如他,生情止礼。
凌铛不能想象现实里的他成年后是何等丰采,但绝对不会像梦里那般痴狂纵情。
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馋他,致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对于他的调情,凌铛扬手要打,又觉这样不妥,像是打情骂俏,尴尬收手整理发髻,不作理会,掩耳盗铃地跨大步子往前走。
一踏入正屋,见得司允钥拧棍似的缠着老太太撒娇,哄得老太太开怀。
司允钥瞧见凌淮进屋,又含羞带怯地坐好,慢抬眸,轻扫眼,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凌淮。
凌淮身为男主拥有帝王顶配设定,单拎出他那张脸,都比同龄人要出色。
司允钥的羞赧姿态隐藏得并不高端,反正凌铛是一眼就瞧出来了,还瞧得胀眼睛。
凌铛抽出手,使了个眼色给凌淮,让他看司允钥,免得人家姑娘辛辛苦苦忙活一阵,硬是把眉眼抛给了瞎子。
凌淮扫了一眼司允钥,又斜睨了凌铛一眼,任由她在一旁充傻装楞地瞧热闹。
他向老太太道明今日要回凌家一趟的打算。
老太太面上维持着慈和,令人辨不清喜怒,她问:“你们外祖父跟外祖母那边怎么说?”
凌淮回道:“皆已知会,外祖父同意了。”
老太太叮嘱:“别在外逗留太久,一个人留院里用晚膳着实没趣,早去早回。”
这是要他们赶在晚饭前回来。
司允钥忙说:“我可以天天顿顿陪太太用饭。”
老太太笑道:“你舍得留你娘一个人?”
两人将屋里的和乐融融抛之脑后,径自回屋拿上备好的礼物,赶着出府。
司府侧门早已备好了马车,车夫和家丁已牵着马等候多时。
贴身丫鬟和伴读两人都没带,车厢里烧着炭盆,凌铛坐车窗旁,撩开一角往外张望。
凌淮往她手里塞进暖手炉,推上车窗板格子,说:“当心吹着凉。”
“你还真打算给我外祖父当外孙啊?”凌铛搁头于他肩膀,身子随着马车轻晃,“老太太都说她院子里比以往热闹,只要眼不瞎,就知全是为你来的。”
“嗯,当真。不过,你漏说了一个字,婿。”凌淮揽了她腰,防止她掉下去,“舍得醋了?”
凌铛觉得烫手,把暖婆子推他腿上,说:“醋什么?别瞎说。我觉得挺好啊,姑娘们打扮的枝招展,实在赏心悦目。”
“外祖父知晓我非娘亲生,已同意你我的婚事。”汤婆子搁置另一边,他圈握了她双手,“你抵赖不得。”
“什么?!”凌铛猛抬头。
凌淮说:“有条件。”
凌铛急问:“什么条件?”
凌淮说:“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皆姓司允,由外祖父亲自抚养,且不得插手。”
以及,定北国朝纲,并西疆,制衡大势,使南北边疆不起战事,安百年太平。
书房内,窗下摆了棋盘,司允冶松下指尖白子,说:“你要能做到,我便同意铛丫头远嫁北域做你皇后。”
这些事,他不会事无巨细地告诉她,她心思重,总是言不由心。这世道太乱,难能交心,言浅保命,上一世前车之鉴,纵使他算无遗策,还是护不住她,这一世不会再骄矜自负了。
马车辘辘,车厢轻晃,凌淮俯脸凝望着她,说:“阿铛,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乃北域皇族人,时机一到,我必须回去拿回我的皇位。”
凌铛惊愕,倒不是惊他的身世,而是他终于舍得亲口告诉她身世了。
于他而言,真的很难得。
他心机深,防备重,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跟外人交心的那一类人。
这一句话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他衡量再三,得失算尽,选择信她,跟她交心。他想娶她是肺腑,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凌铛沉吟良久,才开口:“时机,具体是什么时候?”
他笑道:“还早,不急。”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