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客气着,忽然从厅内右侧帘子里传出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回姑娘话,照你的吩咐,已经找到人了,正在外面侯着您发话。”
凌琼搁下茶盏,起身说:“和尚跟我来,其他人都退下,没我吩咐,不许放任何人进这院子。”
厅里的下人挨个儿退了出去,顺带掩上了门。
凌琼领着疾已撩开左侧的帘子进去。
厅后面隔了条穿廊又是个单独的园子,廊道另一头站着个小厮打扮的人,缩肩低头瞧不清面目。
疾已只消一眼,便知晓那是位女儿身扮了男装。
凌琼问:“人在哪儿?”
小厮抬了脸,平平无奇一张蜡黄脸,她回道:“在后门。”
凌琼吩咐:“带进来。”
小厮应声下了台阶,沿着墙道直去了后门口。不多时,她拽着一个浑身包裹黑袍的人现身园子,此人身量不高,极为瘦小。
最末还紧跟着位年纪稍幼的小厮,同前一位小厮长得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小厮一左一右,一模一样的神态,夹围着黑袍人,隔了好一段距离站成一排。
大号小厮说:“回姑娘,便是此人。”
凌琼转脸对疾已说:“试药人替你找来了,还另外包括有可能存在感染的一对亲姐弟,顺道帮你打下手。你试药期间,我会封院禁足。而你所需药材全放在安贫堂的一间内室里,不只是方子上提到的,现目前家里有的,全在那屋里,由你取用。”
“以及一日三餐,每天都会有人准时送。要是中途缺什么,或是饭菜需要忌口的,你每日趁人送饭时口头告知即可。”
疾已说:“姑娘周全。”
凌琼微勾了一下嘴角,“毕竟攸关性命。在此之前,得交代一句。后门钥匙在大双身上,后山我已命人挖好了坑,提前放好了棺椁,要是觉得闷,随时可以去后山。”
疾已止不住念了声佛,“姑娘多虑了。”
凌琼笑意微凉,转脸看向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说:“把脸露出来我瞧瞧。”
大双动手拽下那人兜帽,撤掉面上的围布,露出一张活似被火烧火燎过的蛇蜕血肉脸,疮疤灌脓处密集,嘴皮嘴角还有一层层好似烂铜皮卷起的腐疱。
暴露于空气的肌肤找不到一块好皮。
眼前这一张饱受瘟疫摧残的稚嫩面孔,看得凌琼皱起了眉。
怎么还是个孩子?
以前仅仅只听说是一回事,现在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场瘟疫带来的伤害,竟会如此触目惊心。
凌琼问:“男孩女孩?多大了?”
大双回话:“男孩,今年虚十一,是个哑巴。”
哑巴啊……
她今日还是第一次因为别人把事办得太妥当,反而自己心里不好受的破天荒。
凌琼隐下眉心涌出的不忍,尽力平静地开口:“有名字吗?”
“有,李观棋。”
“李观棋,好名字。”
听到她这话,那孩子终于抬了下眼皮,巴巴的向她望来。
疾已也朝她微微侧了目。
凌琼收起了以往敷衍的假笑,诚心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父母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很好听的名字。”
她转头看向疾已,“大概需要多久?”
疾已说:“短则七天,长则一个月。”
“好。”凌静转身往回走,“一月后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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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