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谁呢?!”“你。”
“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二人你来我往的斗上拳脚。
前方转角是条小径,凌琼挽着凌静走在最前,凌铛紧跟其后,凌岑缠着凌淮打个不停,两个丫鬟和一个壮硕婆子落在后面,末尾跟着几名家丁护行。
两辆马车停在小径入口,专门留了车夫和小厮看车。
还没到马车跟前,远远瞧见一个补丁僧服少年立在小径口,背着个竹背篓,篓里放着把锄头和各类草药。
凌琼觉得穷酸少年眼熟。
少年一见到他们,当即朝他们的方向双手合掌行礼。
“小僧见过施主。”
“是你?!”凌琼加快步子跑上前,绕着他转着打量一圈,“一大早拦我轿子求乌衣草的假和尚。”
“是我,施主好记性,还记得小僧。小僧疾已,是出家人,只是时机未到,不曾点戒。”疾已眉目清朗和悦,通身气度周正,此间山林清风因他而愈发赏心悦目。
凌淮来回扫视了疾已一周,瞥了眼面和眼冷的凌静,唇角一勾,压下眼睫,藏了兴味。
凌琼问:“你怎么在这儿?采药?”
“是。此山便是凭一山。”
“咦?好巧。”凌琼抬眼望山,“你那什么庙,在那上面?”
“闻观庙,是。”疾已从到到尾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姿态,如昭昭春日,令人心生好感,“施主今日可是出游?”
凌琼点头:“嗯,眼下正愁没好地儿去。”
疾已说:“施主可要上山一观?”
凌琼悄悄递了个眼神给凌静,以示询问。
凌静笑道:“烦请小师傅带路。”
疾已领着他们上山。
闻观庙坐落于山顶,上山路蜿蜒曲折,徒步绕着山腰往上,遥见庙檐,隔着一段陡峭石阶,还没有修砌护栏。
凌琼仰头向上望,对疾已说:“和尚,这荒郊野外的,我们人生地不熟,你不会是故意把我们引上山,再谋财害命吧?”
疾已念了声佛,温声道:“施主说笑了。”
山上的庙小,且寒酸得可怜,破屋烂瓦摇摇欲坠。正堂里盘坐着一位瘦骨嶙嶙的补丁灰服老僧,他佝偻着背,背对着石阶入口敲着木鱼。
疾已立在门外,躬身行礼,轻声唤道:“方丈。”
木鱼声戛止。
凌静眸光微闪似寒潭,轻言慢语地开口:“方丈怎么称呼?”
疾已搀扶着老僧起身,慢转过身来,满面灰白的眉须,云遮雾绕,难能见他庐山真面目,但见灰须微微颤动,他出了声:“老衲法号归一。”
声若洪钟,似从洪荒逆溯而来。
他手里挂着一圈旧手绳,绳子底端仅仅只坠了一颗佛珠,佛珠已旧,布满裂痕,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碎裂。
凌铛下意识盯着那仅剩的一颗佛珠看,生怕它碎了。老和尚微一晃动,那颗佛珠也跟着动,凌铛紧跟着心口一颤。
归一双手竖合,借着疾已搀扶的力道,向着门外的众人躬身一礼,“在此谢过施主舍药救急。”
“归一?当归一两的归一?”凌静看他手上的佛珠,意味不明道,“怎么就归一了,不该归二吗?亦或者庙里还有旁人?”
归一缓缓道:“是。归一即是皈依我佛,老衲法号来自于此,此间并无归二,庙中只有老衲与小僧疾已,再无旁人。”
凌静拿余光扫了一周,询问:“我们可以进庙里看看吗?”
归一颔首,“请便。”
凌静挽住凌琼,拽着她钻进钻出,把闻观庙里里外外转了个遍,连茅房都没放过。
“……你在找什么?”凌琼忍了一路,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凌静身子一僵,转了身,端着毫无破绽的笑脸,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老一少的两个和尚,行动不便还住这么偏的地方,怕藏有什么猫腻。”
凌琼眯细了眼睛,狐疑道:“是吗?那你方才又为什么说那老和尚该叫归二?你认得一个叫归二的和尚?”
凌静镇定自如,说:“没。只是觉得有归一,自有归二,归三之类的同门师兄弟。仅此而已,你别多想。”
凌琼无奈道:“那你逛完了吗?天色不早了,城门一关,我们今晚得睡野外了。小七一个人在家,你放心?”
两人回到正佛堂,却只见到凌岑一个人,他正兴致勃勃地缠着老和尚归一问东问西。
凌静急声问:“阿铛跟阿淮呢?”
疾已迎上前,说:“两位小施主已自行下山。”
“你让两个孩子自己下山?!”凌静顿时失了所有冷静,以不急掩耳之势拔下发簪,将疾已抵上门,尖锐处直对准他心口,“说!引我们上山到底有何居心?!”
眨眼间变得剑拔弩张,凌琼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看着凌静手持发簪威胁和善可亲的小和尚。
“三姐姐,你误会了!”凌岑先做出回应,赶紧上前拉住凌静衣袖,“是五哥,他非要四姐跟他下山,说什么也不让疾已哥送。”
凌静怀疑,紧盯着疾已追问:“为何?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