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喜欢上班。但上班的时间却是我一天中最安全的。 那些平时看见我还会阴阳怪气两句的同事一个个静若处子,缩着肩膀躲在显示器后面,装作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 也许你会问,那他们怎么还有时间对我阴阳怪气? 他们想让我动怒,想让我失去理智,因为只有失去理智的人才会继续踩入其他陷阱,以便于他们真正的目的得以实现。 而是除自身以外,所有人消失。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较为眼熟的同事抱着一沓文件走到我的身边,随意的一撒手,任纸张洋洋洒洒的落在我的身上。 惜柳从来没回复过我这种的邮件,但同样的,他也从来没责罚过我。 但从最终结果而言,他又是帮了我的。 而部门经理是我同事的领导——整个助理组,只有我的直属上级是惜柳。 我没有觉得有啥“辱”的,并贴心的告诉他们可以砸了我的工位和电脑,这样对我而言更“辱”一点。 甚至有一次我捡了一张翻来看看,发现居然是过期文件。 当漫天的白纸洒落而下时我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摸向自己的手机,准备借着由头摸一会儿鱼。 我的手已经拿起了手机,二郎腿也已经翘起。而就在我全身心放松下来的这一刻,变故却发生了。 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漂亮有力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那只漂亮的手移开了,露出了青年冷淡又俊美的脸,以及那双如无波湖泊般平静的眼睛。 那些纸就像是被揪住羽翅的白鸽,在他漂亮的五指下无妄的挣扎,抬起胸脯。 我意识到他是嫌那些飞扬的纸张遮挡了他的视线,他要紧盯着我,一刻不曾懈怠。 他随着他身体的贴近,我们两人的视线也逐渐相平。 比我的体温高上许多的手轻轻擦过我的手背,突兀的触碰,惹得我的指尖缩了一下。 那迭被抓皱的白纸已经被他放开,似是凋零的花瓣,落在他的脚边。 之风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那片薄薄的白纸像是刀,在站立在我们身侧的女人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红的线。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鲜血很快的溢出,从一根线变成了一涓细流。 办公室还是那么的安静。 鼻尖嗅到了一丝铁锈味,很淡,却无法忽视。 “你把她杀了,她的工作怎么办?” 之风没有回话。他仍是望着我,漆黑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有些空洞。 可怜的孩子,可怕的战斗本能。 那些有些空洞的眼睛再次恢复平静,他望着我点了点头。 “……我有些好奇。惜柳平时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杀了所有触碰他的人。” “但是他不可能完全不被人碰到吧?比如——” 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影响到之风这条指令的执行。 他做爱做的那么认真。事后完全没有力气照顾自己。 不仅是上他的人,事后照顾他的人也难逃一死。 ……对。那些人也会死。 那一定是身边人必须都死光的情况吧。 赤色的血缓慢的漫延了过来。似是一片薄薄的赤色镜片,倒映着我模糊的影子。 但我没有死。 他不会让我死的很简单。 那对于我面前这个男人呢? 我想着,干脆问出了口。 “能。” 俊得在我性癖上起舞的男人此时正平静的望着我,眉眼甚至称得上温柔。虽然我最喜欢的是黑发赤眼,但感觉从今天开始,黑发黑眼才会是我的本命。 他回道,“因为你死了就不会来公司了。” 他说的好有道理。 是了。我在不希望的舞台上和剧本作家斗智斗勇,而他不过一般路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