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打算现出原形,横冲直撞,操纵地气,一波解决这些烦人精。
忽然,猪九戒觉得鼻孔又泛起了方才的地下奇臭,一阵恶心顿从胸膛中升起。
那种恶心感十分剧烈,仿佛脏器都在晃动。它忍不住干呕起来。
原本暴涨的气势和身形也萎顿下来。
情不自禁地开始“哕”、“哕”不停。
它哕的越来越厉害,先是呕了几口酸水,随即,它的胸膛鼓胀又瘪下,便发出轰然的一声呕。
猪九戒亲眼看到,一颗红彤彤的血肉,从它的口中,被呕了出去。
它落在地上,还在一蹦一蹦地收缩,散发着热气,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身体。
那是,它的心脏。
与它同时,赵烈、赵十五郎,一起僵在了原地,亦开始剧烈呕吐,竟从胸中,吐出了心脏。
心脏被吐出的那一刻,村民们仿佛被按下静止,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看着那三颗被呕出的心脏。
在十三妹、许红英惊恐的目光中,赵烈、猪九戒、十五郎,轰然倒地。
第112章
夜晚,樟村。笃笃笃。门被敲响。
老者提着灯,从门缝里望去:“谁啊?”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怀中抱着个婴孩。
这对男女身着布衣,背着包袱,肌肤略粗糙不平,泛黄,像是生着什么病。容貌倒还秀气。怀中的婴孩也同他们一样,肌肤发黄。
“老丈,我们姓程,前去探亲。途经此地,夜色已深,荒郊野岭不好赶路,孩子也受不得风吹虫咬。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晚?”
原来是行经此地的路人,拖家带口,来此投宿。
隔壁县,确实有很多姓程的。
老者略放了一点心,遂打开门。他生得慈眉善目,闻言,上下打量夫妻二人,目光在他们怀中的婴孩上停滞片刻:“你们孩子是生病了吗?”
这对夫妇以为他是怕自家携了什么病而传染于人,忙道:“不是,不是,我们家天生就肤色黄。我孩儿无病无灾,很是健康。您掂掂。”
老者接过婴孩,果然掂了掂。胖乎乎的,见到陌生人也不怕,张着清亮的眼睛,咧嘴直笑。
虽然皮肤黄了点,但如果有病,长不到这个体重。很肥美。
他把婴孩还给夫妇二人,豪爽地应下:“如今春日虫豸多,夜风又冷。小孩的确不能露宿野外。我家孙子和他差不多大。来,别冻着孩子,进来吧。”
老者的老妻、儿子、儿媳,也穿衣提灯,出来查看。其儿媳怀中,果然也抱着一婴孩。
老者吩咐妻儿:“这是来投宿的客人,你们收拾收拾客房,给客人拿一床干净的褥子。”
又对程氏二人道:“你们一家风尘仆仆,我叫老婆子给你烧锅热水,你们擦擦脸,再就着饼子,暖暖肚肠。”
路过的夫妇俩十分感激,连声道谢。
老者摆摆手:“我们樟村,一向热情好客。你敲了其他家的门,也保管招待你们。”
是夜,程家夫妻宿在客房。
忽然,窗外有喇叭唢呐声,兼有鼎沸人声。
天都黑了,莫非是这村里有人出殡送葬?
程妻好奇,推开窗,往外窥了一眼,却吓了一跳,忙推程夫。
不远处,樟村的道上,竟有一列披红挂绿的喜轿,前后八人抬着,还有乐师吹着喇叭唢呐。男男女女一大群人,随在轿后。
乍一看是送亲的队伍。
但最前头却有一老婆子洒着白花花的纸钱。吹出来的曲调亦是凄凉的送葬曲。
那新娘子坐在露天的轿上,一身绿裙,手捧红布,没有盖头遮挡面部,浓妆,极喜悦,脸上定格为大笑的样子,嘴角咧起,露出酒窝。
但送亲的队伍越走越近,擦过老者的房子。
程氏夫妻看得清清楚楚,新娘子脸上的笑容,竟然是用两颗钉子,勾住唇角,钉入脸颊!所谓的“酒窝”,竟然是两枚钉子!
新娘转了转木木的眼珠,朝窥视的二人转来了视线——
啪。一只手搭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程夫程妻立刻转过身去,便见老者的儿媳端着洗脸盆,站在他们身后,问:“你们看什么呢?”
她好奇地也往外看了一眼,说:“噢,原来是张老三家的女儿出嫁。”
程妻见她认识,便比了比:“这新娘子,怎么往脸上钉钉子……”
老者儿媳却欣然道:“不然呢?虽然出嫁当哭嫁。但一点喜庆都没有,也不像话。偏偏,我们都不会笑了,只能用钉子呀。”
“我改明回娘家,也得在脸上钉两颗呢。得叫娘看见我笑。我浑家出去做客,也得带两颗钉子,否则不笑对主人失礼。”
说着,她竟掏了掏,从腰带的兜里拿出两颗钉子,黑漆漆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看着二人:“你们要吗?我这还有多的两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