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挥手,换了个话题:ldquo话说,你有没有发现房间的垃圾管道mdashmdashrdquo还没说完,不知道哪扇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把盛鹿嘉和祁碉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齐勉从他住的那间屋子里冲了出来, 一边检查门锁, 一边用单手往身上套着白大褂。ldquo你老板刚下去, 你快点说不定能搭上她的车。rdquo盛鹿嘉好心提醒道。齐勉手忙脚乱,头也不抬:ldquo今天有考试, 不上班,完了完了。rdquoldquo鹿姐,我先走了, 回头再聊!rdquo梳着不明显的莫西干发型的年轻人跑进电梯, 潦草地挥手,消失在电梯门后。盛鹿嘉朝他喊到:ldquo喂,垃圾通道堵了, 你这兼职物业是不是该做点什么?rdquo电梯门后传来齐勉的最后一句回应:ldquo回来再说!rdquo盛鹿嘉摇头:ldquo这小子真是的, 住个离学校这么远的房子, 老是匆匆忙忙的。rdquo祁碉好奇地问到:ldquo他们学校有宿舍吗,为什么不住呢?rdquo盛鹿嘉古怪地看她一眼:ldquo大学哪有宿舍,我是说齐勉没有租学校附近的房子很奇怪。rdquo祁碉说:ldquo是因为意医生心地很好,免了他房租的原因吧。rdquo盛鹿嘉难以接受地说:ldquo什么心地好,你完全是因为恋爱,所以识人不清。ldquo缪意菱那家伙心黑的很,房子可不是白租的。虽然不收钱,但齐勉要负责诊所的行政和财务,另外还要负责这层楼的物业工作,事情多着呢。rdquoldquo这么累,所以为什么他不在学校附近住,说不清还便宜些。rdquo祁碉说。盛鹿嘉指了指他门上像是一只闭着的眼睛一样的门锁,说:ldquo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人工锁门吗?rdquo祁碉摇头。ldquo他家里其实还有一个人,我看到过背影一次,rdquo盛鹿嘉说,ldquo齐勉把她保护的很好,要不是亲眼看见了,我都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个人。rdquoldquo不过这也证明,齐勉家里那个人肯定有什么秘密,让齐勉要把她藏起来。rdquoldquo是什么?rdquo祁碉问。盛鹿嘉说:ldquo我哪知道。rdquo祁碉说:ldquo你不好奇吗?rdquo盛鹿嘉无所谓道:ldquo我们地心有具很有名的话mdashmdash好奇心害死猫。所以,不,我完全不好奇他家里是谁。rdquoldquo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考完,能回来帮我疏通垃圾管道。rdquo盛鹿嘉说。祁碉问:ldquo管道怎么了?如果可以,我来帮你疏通吧。rdquo盛鹿嘉笑了一声:ldquo你知道要干什么吗就说要帮忙。真不知道你这个性格是怎么和缪意菱在一起的,简直是两个极端。rdquo祁碉以为盛鹿嘉要拒绝 没想到深色皮肤的地心人的下一句话却是答应下来:ldquo行啊,正好请你到我家坐坐。rdquo盛鹿嘉的家里装修风格与缪意菱家完全不同。原木色调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好几张爱丽穿着不同义肢和服饰的广告海报。除此之外,桌面等家具平面上还摆着一些干花之类的装饰,整体显得很是清新自然。盛鹿嘉带祁碉来到一处被圆形的浅绿色盖子掩盖住的墙壁前,掀开盖子,露出了黑洞洞的一面洞口。ldquo我下去,你帮我拉住绳子,等我找到是什么堵在下面清理干净之后,你再拉我上来。rdquo盛鹿嘉告诉祁碉。ldquo要是我拉不上来呢,会不会很危险?rdquo祁碉有些犹豫。盛鹿嘉点点她的左臂:ldquo这只胳膊是义肢吧,武装型号的。爱丽是义肢模特,我对这些挺清楚的。ldquo你放心,你这义肢是尖科的经典武装型号之一,拎起十个八个我没问题。rdquo祁碉松了口气:ldquo好。rdquo盛鹿嘉把装备拿过来,把一段绑在自己的身上,把另一端绑在祁碉的身上。祁碉在手上沾了些盛鹿嘉拿过来的、增加摩擦力的粉末,却又意识到自己蓬乱的头发有些影响视线。盛鹿嘉一边帮她绑头发,一边抱怨道:ldquo明明管道是这层公用的,怎么每次都是我这边出问题,上次也、rdquo意识到盛鹿嘉的话戛然而止,祁碉疑惑地转头:ldquo你还好吗?rdquo顿了顿,盛鹿嘉说:ldquo我挺好的,倒是你,还好吗?rdquo祁碉困惑地发出一声鼻音,不知道盛鹿嘉在说什么。ldquo你脑后的伤疤是怎么来的?rdquo盛鹿嘉撩起祁碉的头发,声音中夹杂着震惊和些微的佩服,ldquo都这样了还能活下来,你也不容易啊。rdquo祁碉还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盛鹿嘉说:ldquo你等着,我用光脑给你拍个照片。rdquo祁碉茫然地查看着盛鹿嘉拍下的照片,上面显示,祁碉的后脑上有一道巨大的伤疤。从右上方贯穿到左下方,就像是要把整颗头颅一分为二劈成两半。疤痕没有泛红,也没有疼痛感,足以看出这道伤疤并不是近期才添上去的。祁碉也完全没有关于这道伤疤的记忆。她一直以为,自己乱蓬蓬的一头五彩斑斓的卷发只是失忆前自己喜欢的风格。可现在看来,说不定这种夸张的发型只是为了掩盖这道疤痕。看出祁碉表情不对,盛鹿嘉问:ldquo怎么了,是我不该问吗?rdquo祁碉摇头:ldquo不是,是.....我失忆了,所以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rdquo盛鹿嘉摸了摸下巴:ldquo这么大的损伤,还是在头上,确实,失忆这个后果还挺合理。rdquo事实上,祁碉也不知道自己的失忆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这道脑后的伤疤。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她现在什么都不敢确定了。盛鹿嘉安慰道:ldquo别担心,地表人全都奇奇怪怪的,发明这么多科技,越来越复杂失控,和自杀也没什么区别。你只是失忆而已,还挺正常的。rdquo祁碉:......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而且作为义肢研究领域的地表人,还微妙地被影射到了。祁碉笑了笑,尽力轻描淡写道:ldquo还是不说这些了,先把垃圾管道清理干净比较重要,要是有人现在扔垃圾,管道堵住就太耽误事情了。rdquo盛鹿嘉往下跳,还在一边感叹道:ldquo你这性格也太好了,我都想不明白,你这么为别人着想是怎么在地表活下来的。rdquo这个管道似乎并不深的样子,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出来,祁碉这边能听得很清晰。祁碉说:ldquo你们怎么都这么说,我觉得还好啊。rdquo盛鹿嘉那边没有说话,从绳段传来的压力判断,祁碉知道盛鹿嘉应该正在下面移动,于是也没有再出言打扰她,给地心人留出安静工作的环境。过了不知道多久,下面还是沉默一片,就连盛鹿嘉在下面穿梭行动时,传来的细微的摩擦和撞击声,都完全消失了。祁碉有些担心地冲着管道喊了一声:ldquo小鹿,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帮忙?rdquo还是沉默。就在祁碉已经开始思考怎么下去帮忙的时候,盛鹿嘉终于出声了。她的声音中透着古怪:ldquo祁碉,我这边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rdquo祁碉犹豫一下:ldquo好消息吧。rdquoldquo好消息是,我找到是什么大件垃圾堵住管道了。rdquo祁碉说:ldquo那很好啊......坏消息呢?rdquo盛鹿嘉似乎轻轻笑了一声:ldquo嗯,坏消息是,这些大件垃圾是人类的肢体,而且不只一双腿和一双胳膊。rdquo祁碉:?!ldquo你说什么?rdquo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比之下,盛鹿嘉显得气定神闲:ldquo你没听错,就是咱们这层的哪个人,把人类肢体当成废弃垃圾扔进管道里了。ldquo分拣口没办法识别这东西,而且有条腿横在那里,把后面的都挡住了。所以管道才堵了。rdquo盛鹿嘉等了一会儿,发现祁碉没有说话,便自言自语道:ldquo这些东西强行顺着管道扔下去说不定会把下层楼的管道堵住,到时候我们还是得再通一遍,太麻烦。rdquoldquo拿上来吧。rdquo祁碉终于开口道。她想起缪意菱曾经和她说过,在仿生义肢出现之后,人类将自己的肢体视作毫无意义的累赘,甚至能够随意丢弃在手术台上,或是用垃圾袋随意裹裹,扔在街边。看盛鹿嘉平静的态度,通风管道中的人类肢体应该也是同样的状况。可祁碉无法接受。ldquo这不是垃圾,也不应该受到垃圾的待遇,是人类生命和尊严的一部分。rdquo祁碉说道。她像是在强调自己观点,又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被这个扭曲的世界同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