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很暖和对吧,rdquo祁碉心满意足地说,ldquo这个世界太容易下雨了,总感觉衣服晾不干一样,果然还是整体烘干比较爽啊。rdquo因为恰到好处的暖意,缪意菱的尾巴正在不自觉着,听到这话,却骤然僵硬了。她在跟我说话?她知道我是地心人了?缪意菱怀疑地等了等,却只等到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祁碉睡着了。缪意菱松了一口气,在思考的时候,蓬松的大尾巴又不自觉地摇了起来。这仪器还没有关掉,开到第二天的话,除了浪费能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影响。只是这暖风吹一会儿还可以,吹多了难免让皮肤痛痒。祁碉现在的睡姿第二天也一定会落枕。缪意菱是兽医,也算个医生,见状本能地想要将机器关掉,或者将祁碉叼到二楼的床上去睡。不过马上,她就反应过来这样会有暴露的风险。毕竟没有那只正常的犬类会有这么高的智商,等第二天祁碉醒过来的时候,不免产生怀疑。但什么都不做的话......缪意菱还没有下决定,却看到自己的伴生体,正在祁碉的身边打转。烘干转盘已经运转了有一会儿,意廷体积很小,应该已经毛发都被烘干了。但它依旧忍着燥热,呆在祁碉的身边,颇有几分可怜意味地看向缪意菱。【小菱......】它在伴生的精神链接里面呼唤着缪意菱的名字。缪意菱无语地瞪了它一眼:【才喂了你几顿饭,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拐跑了?】意廷讨好地看着她。缪意菱叹了一口气,脚步轻盈地走到祁碉的身边,吻部用力拱了拱那颗五彩斑斓的头发,力度毫不温柔。看祁碉没醒,她又在女孩的耳边用正常的音量叫了两声。终于,女孩的眼皮动了动。缪意菱维持着犬类的形态,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祁碉颤动的眼皮。她的眼皮很薄,上面的血管很细,却清晰可见。眼下有一层薄薄的青黑,看起来休息质量堪忧。都靠捡垃圾维生了,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样?缪意菱心道。祁碉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向周围的环境,最后聚焦在缪意菱和意廷的身上。ldquo铁块、铁饼?你们怎么......哦,我忘记把烘干机关上了。rdquo她打了一个哈气,半眯着眼,把机器关上之后顺手捞起卷毛小狗,然后眼露期待地看向缪意菱。ldquo铁饼,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在床上睡?很软很舒服哦。rdquo缪意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找了一个角落趴下。祁碉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爬到二楼的床上关掉灯。在一片黑暗中,缪意菱想到:这小家伙是把我取名为铁饼了吗?什么文化水平,还不如铁块好听。第9章 制服ldquo铁块,铁饼,我要出门了!rdquo祁碉把袋子往自己的背后一甩,站在门口喊道。一道黑色的残影从不知名的角落急速飞奔到祁碉的身边,停下来之后才能看清是一只黑色的卷毛小狗,嘴里还叼着一块做成飞盘形状的铁皮。祁碉俯下身,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然后看向屋子角落里的阴影:ldquo铁饼,你和我们一起出门吗?rdquo阴影动了动,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来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犬类,身材苗条健美,腰腹的位置高高收起,形成一段流畅的弧线,前腿和脖颈附近的皮毛略长卷曲,被梳理的干净整齐。大狗优雅地走到房子的中间,肉垫踩在金属地板上几乎是悄无声息。她在祁碉愈发期待的目光下停住脚步,和祁碉以及黑色小狗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沉静的黑色眼睛盯着祁碉。彩虹色头发的女孩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不死心地问道:ldquo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rdquo她从大狗一动不动的姿势里得到了答案。ldquo好吧,rdquo她轻轻地嘟着嘴,伸出手挠了挠那双三角形的耳朵,ldquo那我们一会儿见。rdquo在她把手拿走之后,大狗的耳朵抖动两下,像是被弄痒了一样。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冷淡地没有和祁碉发生任何接触。只有喉咙里面轻柔的咕噜声,回应了祁碉的告别话语。祁碉并不气馁,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兴高采烈地拿自己的脸去蹭了一下大狗的脸颊:ldquo铁饼要在家乖乖的mdashmdash铁块,我们走啦。rdquo女孩和小狗的身影都完全消失在紧闭门后。缪意菱在心中摇了摇头,回忆起刚才女孩的脸颊触碰自己皮毛时的细腻触感。这样的身体接触在过去的几天中发生了太多次,她虽然还是不适应,但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了。祁碉是个很怪的人,她像是没有什么心眼,但并不是不聪明的那种。相反的,缪意菱完全知道为什么她会被成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机械天才。在垃圾场中捡回来的面目全非的零件,被普通而廉价的工具组合起来,在祁碉的手里敲打修补一番,就像积木和橡皮泥一样,仿佛只要随意地搭配摆弄几下,就能顺着她的心意成为任何她想要它们成为的东西。如果不是精神问题,祁碉一定会成为被各大公司争抢的开发型人才。精神问题......根据意廷存储的录像,和这几天的相处,缪意菱倒是隐约能猜的出来祁碉的精神问题是什么。一般情况下,女孩的状态都很正常,表现得很快活,但有些时候,这种快活会程度飙升,成为一种略显病态的亢奋。有时,她也会十分低落沉郁,一整天都不发一言,甚至懒得去找吃的。祁碉显然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所以意廷和缪意菱的食物都被她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只要她们饿了,自己也能够到。缪意菱觉得祁碉应该没有养过真正的狗,不过这倒方便了她的伪装。意廷有很多习惯和真正的小狗很像,有时候和一只智商比较高的小狗也没有什么两样。但缪意菱隐藏自己的身份就要困难一点。她每天坚持留在屋子里的原因是想要找到一些和失踪的地心人学生相关的信息。祁碉那边有意廷的录像,这样缪意菱就能同时掌握两边的情况。但几天下来,线索没有发现多少,这件屋子差点被有轻微强迫症的她打扫干净。缪意菱喜欢将东西按顺序摆放整齐,祁碉那些散落在四处的东西,在被她查看过后便会一一放回去。在这个过程中,缪意菱总会陷进自己的思考中,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最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把祁碉的东西也都按照自己的习惯,按大小颜色之类的规律分类拜访,原本的凌乱被她收拾地一尘不染。没办法,缪意菱只好又硬着头皮把整理好的东西全部弄乱,尽量恢复为原来的样子。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她生怕祁碉会发现异常,在心中准备了好几个应对方法。但祁碉完全没有发现异常。好在这一番耗心耗力的功夫没有白费,缪意菱找到了一些对她来说比较有用的线索。在一个收纳盒中,凌乱地塞着祁碉在尖端机械科技集团时就职所穿的工作服。其中有一件衣服的款式非常特殊,肩部有鳞片般纹样的装饰,缪意菱马上就想起在失踪的地心人的光脑储存有的一张合照中,也出现过相似的服饰。地心人穿着那件衣服,在一个洁白而明亮的地方和穿着相似服饰的人一起照相,缪意菱在网络上找到相似的衣服,但都和照片中的有着微妙的区别。只有她在祁碉的盒子里面找到的这一件,和照片里面的一模一样。盒子里塞着的其他衣服,有的是印有尖端机械科技集团标志的同一员工制服,有的则是明显是研究人员在实验室里穿的白色衣服,表明这应该都是祁碉还在尖端机械科技公司工作时所穿的衣服。所以说,失踪的地心人学生,很可能和尖端机械科技集团有关。缪意菱之前也有过相关的怀疑,那个地心人学生是个不温不火的性子,不善言辞,唯一突出的方面就是在学业上的表现。他研究的是义肢功能开发,与尖端机械科技集团的主营业务方向一致,他的父亲曾经说过自己的孩子在失踪的前一周左右,曾经接收到尖端机械科技集团的任职邀请。作为尖科的竞争对手,第一军工集团在这之前专门生产辅助型号的义肢,以及基本款。作为义肢制造行业原本的垄断巨头,第一军工集团却在不久前状况频出,旗下的多款义肢都出现了功能紊乱和系统崩溃等重大问题,越是高端线的产品,出现的问题就越厉害。一部分还没有售出的产品被紧急召回,但已经售出的义肢身上所出的问题却迟迟没有得到解决,基本已经无法使用,导致报废,第一军工集团的声誉急剧下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