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近五十人的群组聊天室,这时大夥正聊得火热。 当我十万火急地奔走到版主提供的地址,百般疑惑。 那是一条通往地下一楼的楼梯,整t晦暗又老旧。碍於我的十万火急,想都没想马上跳跃式下楼。 我拿起传出讯息声的手机,这时正跳到楼梯一半。 "好的,谢谢。我超想尿尿!"我站在楼梯中央回传,在准备继续跳下楼时,版主说的那扇木门打开了,像是墙壁上隐藏的机关,就这麽被翻开。 「嗨!」我朝她冲去。 版主和头贴的照片几乎没有什麽不一样,很好认。我急忙地朝里头走去,什麽都没多想,便朝沙发甩上我的侧背包和外套。 版主急忙领我去厕所。 「什麽情况?」在座的nv生都满脸问号。 「这就是你第一次来我这的情形?」许维汤挑起那条有疤的眉毛,一脸好像我是什麽奇珍异兽的样子。 「她让你敞开心扉?」许维汤耸肩装作没刚刚那回事。 「嗯?」 「我们就是永远隔着五年的距离。」我丢出最後结论,中间有太多的无法解释。 「其实不是,但我不得不承认,年龄的差距是会造成一些现实层面上的问题的。」 但拿一个亲身经历过职场、有历练的人来说,是不太会拿这些小事侃侃而谈的。因为在遇到任何职场艰辛的时候,他只需要理智的、冷静的、漂亮的处理好整件事;无需透过他人,也不需要谘商意见。 「嗯,但?」许维汤好像不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可是这都是可以g0u通的不是吗?」许维汤抛出她的疑惑,总是这样,人总是善良的想无条件帮助他人。 「这倒是。」许维汤走出吧台,用遥远的背影回答我。我没有理解她的回答是什麽。 「所以不管怎麽说,年龄就是个很现实的问题。」许维汤在我的左手边坐下。 「我只是觉得可惜,当时的我并不需要她的ai情,我也已经看到跟她在一起後所有会发生的问题。我知道对她来说,我说的这一切好像是不给予她信任,或是不给予"我们"信任。」我陷入长思,因为不确定这些措词是否合宜。 「那现在呢?」许维汤打破我的沉默。 「你觉得,你需要她的ai情吗?」她解释,「就我刚刚听到的是"当时的你" 「我想依赖她,但老实说,我办不到。」酒杯早已空荡,不知是不是因为不安定的情绪,我对着空酒杯又抿了一口里面所剩无几溶化的冰水。 「我真的不知道,即使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我垂下眼睑,头低低的就像在课堂上被点名却因为给了不确定x答案而感到旁徨的孩子。 「你觉得问题就只有这麽简单吗?」我突然抬头反问。 「我并不这样觉得,我无法说出我不ai她,却又无法说我ai她。」我把空了的酒杯靠过去,许维汤将我的酒杯几乎斟满。 感情,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只要确定自己ai她,或不ai她就好。但人心是复杂的,你非常在乎这个人,同时间你却也知道不能依赖这个人。 「我只是不想白花力气去伤害我们本有的情感,我觉得漫长的陪伴很好,彼此都自由自在也很好。」酒杯的红酒只剩一半,我说。 许维汤和我几乎是同时叹气,而我们讶异的并非这样良好的默契,而是,这默契居然是建立在对於现实的无奈和感情的压抑上。 但我不想,也许有点点的逞强,但我必须成长。 「碍於她的感情对象是我,我无法给她任何客观的建议或观点,即便我已经看懂发生什麽事情,整个局面的走向。因为不管我说什麽,都将让她无法客观判断。」我把许维汤手中的酒瓶抢过,将酒杯再次斟满。满到已经达到水的最大张力,我必须用嘴唇先抿几口。 「你知道,很多心情是必须自己走出来的。不管旁边是谁,陪你喝酒、谈心或畅言各式各样的理论,而这些大道理你明明都懂…就算不懂…」我松开握住酒杯的手,扶着太yanx。你,说进你的心坎,就是没有办法说服你不要作贱自己。你懂吗?」我气喘吁吁地说完,又问了一遍。 「她必须自己走过来,不管我说什麽…不管我心不心疼,那都是我造成的。这是我最痛苦的地方……」我感觉到眼角被什麽浸sh了。 「我尊重她的离开,我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再次疗伤。旧伤上的新伤,呵呵。」 「一个月?两个月?我不清楚。只觉得那段时间,痛苦又漫长。」我趴上桌面侧着脸欣赏许维汤。 「不,是她回头了。」我笑了,「可是我们都清楚,只能是朋友,保持更清楚距离的朋友。」 「其实重新跟她联系上我真的很开心…只是,我不能,也不想,可能是打从心底的无法靠近她了。」 「她并没有足够的肩膀让我依靠,我在她身上看不见心安。」不知道进入嘴巴的酒jg是什麽口味,只感觉一阵酸。 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说再多,又有什麽用呢?就只能承担这份过去,让自己继续生活。 许维汤透过这样抚0t谅李羽然的唠叨,也t谅李羽然的失控。像只猫般李羽然沉沉入睡,这样温柔的感触逐渐平息了她混乱的思绪。 李羽然用手放在眉间,眯着眼睛试图清醒,马路上一辆计程车也没有。李羽然掏出悠游卡,走到对街,踏上微笑单车。 「唉。」李羽然不经叹气。 她想要有人陪,却不能只是单单的陪伴,她倒在床上回想与采璃的最後一次见面。 她们像是一对平行时空的密友,只是随口的一句,好吗? 李羽然打开采璃的版面,浏览了几则新的发文,想在某一张与猫咪的合照下回应,却又只是看着。随意打上几个表情符号,却又在几秒钟後删除。 正要关上手机时,采璃跳出了一则讯息,"最近如何?" 但是,现代人习惯淡漠式社交的日常当中,也常常会遇到,心有灵犀。 你无法与机器擦出任何火花,对着机器,也无法蹦出这样的意外。所以心有灵犀,是人与人之间神秘的、无法解释的事情。也只限於人与人之间,而现在发生的事情,不过就是透过手机来呈现罢了。 "一般般罗" "就…感觉三间都有机会"李羽然思索着这周发生的过程。 "嗯…随缘" "好吧!很想你喔!什麽时候还有空?" "我们很久没见了耶!最近都没遇到b你懂我的人!"采璃又传了一则。 「原来有这麽久了啊…」李羽然偷笑,此刻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短暂,但那是一次非常愉快的旅程。 这个地段距离地铁不远,大约走十分钟,楼下有便利商店,又有咖啡厅。 采璃总在这个时候,翻起大白眼或者摇摇头,宁可他们别说话。因为他们独有的不卷舌口音,采璃真的是无法恭维。 采璃偌大的眼睛、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浓密的褐se眉毛,若是生在早期一点的年代,这样独特的五官想必会被当作怪物吧。就在李羽然站在地铁站外看见采璃的那一秒钟,李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里头是件薰衣紫的圆领薄衬衫,包覆着采璃饱满的x脯。些许的蕾丝在腰际处g勒出玫瑰线条,长袖袖口同样呈现开岔的喇叭状。 「你到底哪里人?」李羽然对着迎面而来的采璃歪头。 「你!?这是怎样?」没来多久就有口音的采璃震惊了李羽然,她同样不能理解不卷舌的口音。 原来是装出来的,李羽然不经心想,采璃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管说日文、英文,还是中文都听起来像当地人;但明明看到她的脸,就说不出到底是哪国人。 采璃突然一阵高八度的胡言乱语,非常激动,同时飞跳起来用手臂把李羽然的脖子g住。 毕竟采璃b较娇小,此刻李羽然只能上半身下倾,尽可能不让手上握着的背包落地。年轻男nv都纷纷转过来看,并且用非常离奇且惊讶的表情,还有一对母子摀着嘴。 「你知道我刚刚说什麽吗?」李羽然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大门前停下,其实,这里的每栋建筑物对李羽然来说都长得一样,无法确切的区分差别。 采璃熟练地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在面对门的右手边挥一下。大门喀喳一声弹开,很小声,连采璃轻推关上时,都很平静,不像家乡的铁门如此剧烈与顽固。 「嗯。」进来後的空间很小,大概是呈现两个人都只能侧身的距离,李羽然只能盯着采璃的背影回应。 「吻我。」采璃转身面对李羽然,往後退进电梯,笑着说。 忽然,采璃向前踩一步,右手臂g住李羽然的後颈,直线将她整个身子用力拐进电梯。 「吻我。」采璃又说。 「你有按吗?」李羽然捱着采璃的肩膀不自然转身,但采璃的手更加使力,紧紧架住她,不让李羽然逃出她的x膛。 李羽然低头努力用迷蒙的双眼看清,随着某种cha0sh正在探索,李羽然将手掌深入拿铁se的俏丽短发当中。 听到李羽然满足的sheny1n采璃顺势抬眼,偌大的蓝灰se眼珠眨了眨,俯视的角度让此刻的采璃更加媚惑。 「嘘……」采璃将樱桃小嘴紧贴住李羽然,双手绕过李羽然脖子。 左转是卫浴,日本人的设计堪称无敌,依旧在狭小的空间内包含了浴缸和淋浴,还有墙壁上的按钮,是ch0u风、烘乾以及其他李羽然看不懂的图样。 卧室里有整面的半身窗户和一张单人加大的床铺。淡淡的藕紫se丝绸床单,特别g起李羽然的se心。 「这可以吗?」采璃起身从床头柜的上ch0u屉拿出一支李羽然没亲眼见过的东西,打开开关,微弱的震动声随之而来。 李羽然夹起双腿,惊讶无b。 她们翻天覆地了将近三个小时采璃才肯罢休。 「警察?哪有那麽夸张!」李羽然躺在采璃的手臂上,一样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李羽然笑了,害羞地躲进被窝。 就在此时,未阖上的房门外传出两声声响,采璃不慌不忙地起身,无奈地笑笑。 「谁?会是谁?这时间…」李羽然冷汗直流。 李羽然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出头。 「小声点啦!真的是吗?」李羽然压低声音。 「六…六个?来这麽多g嘛??」李羽然马上下床,「我需要出面吗?我可以在房间吗?他们应该不会进来吧??」 李羽然跟着绕过走道上的行李,把头也凑到猫眼上,「真的是警察耶!都男的!」 叮叮— 采璃离开李羽然的视线踏进玄关,伸手握上门把,打开门的同时用左手捡起被遗忘在地上良久的灰蓝seoversize西装外套,六个男人、六对眼睛跟着采璃的移动视线由上往下,再从下到上。 「宝贝,他们说想看看你。」就在李羽然思索之际,采璃突然朝房间喊。 「你拿一下护照,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nv朋也,是台湾人,我们很久没见了。」采璃站到走道上,但依旧在遥远的玄关。 「来吧,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不要想太多。」采璃顺手接过护照,朝一脸紧张的采璃微笑。 电梯外面的空地只足够一扇大门打开的宽度,而每层楼有两户面对面,等於两户同时出门的话,还必须毕恭毕敬的礼让对面先开门,多麻烦啊。 他们虽然笑得很和善,态度也很客气,甚至一直重复问李羽然有没有任何困难,是否需要帮助,可惜李羽然实在无法好好喘气。 「他们说对面邻居听到尖叫声,所以报警了。」采璃对李羽然说,笑得灿烂。 采璃除了帮忙在李羽然和警察之间翻译外,又对他们说了些日语,并且开始小鞠躬。 「我可以走了吗?」李 辛苦了、再见、谢谢这种日语,李羽然还是听得懂的。 李羽然逃离玄关,乖乖等待采璃继续寒暄几句到大门终於关上为止。 "就这麽过两年了啊…"李羽然探口气,回过神回复采璃。 李羽然正感叹着岁月的残酷时,一阵睡意袭来打了个大哈欠,关上手机,随手搁在桌上。李羽然倒头就睡,手机萤幕伴随着两声震动亮起。 「你知道对面那对情侣後来有给我们一个道歉礼物吗?」采璃边说边擦着眼角的眼泪,刚经历了一场止不住的大笑。 原来是一层两户的对面那户叫来的警察,他们说他们听到几次尖叫,经过再三确认,还是很不安,所以报警。 「然後呢?纸条上写什麽?」李羽然跟着笑。 「蛤…?就这样吗?」李羽然失望的噘嘴。 在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完後总会遇到那样的沉默。而这样的沉默在某些场合对於某些人来说很尴尬、无所适从,通常都是一种让人不太自在的状况。 「我只是觉得,突然觉得,就只是一种感觉,好像…」李羽然的头微微往右倾斜,右手肘倚靠在椅背上,「好像街上的人都b我快乐多一些。」她不自然地停顿,悠然然对着空气说话。 「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一片黑夜里唯一一颗还能闪烁的星星。」李羽然将下巴放到手肘上,看起来非常自在,实在矛盾。 「嗯…偶尔也会看见那麽一颗星星在远处闪动,当我尝试想靠近,却发现它不见了。就算等待好一阵子,依然见不到面。」李羽然没有转过头,继续解释。「後来我才恍然大悟,啊…原来并不是见不到面,而是我们闪烁的频率大不相同。」 「要遇到完完全全相同的频率,是不可能的。」李羽然断论,「但若谁遇到了,也只能说他们真的特别幸运。我只觉得若此生能遇到相近的闪烁,都是奢望。」 「我想我有病。」李羽然突然冒出这句话,让采璃哑口无言。 采璃堪称完美无b的躯t,显然在此时此刻派不上任何用场,而李羽然那双闪闪发亮的动人眼眸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两人就这样在汽车旅馆待上一整晚什麽都没做,轮流喝点酒发个呆,便一一入睡。 「啧…」李羽然将房卡退还给柜台,接着没来由地叹气。 「我们是什麽时候开始从r0ut进阶到心灵的?」李羽然朝采璃无奈的微笑。 采璃突然越过李羽然的双臂紧紧环抱住李羽然,接着闭上眼睛一脸满足的微笑。 「呃?!」李羽然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看向柜台内的服务人员。她们表情训练有素地看起来一致冷静,显然是想装作什麽都没听清。 「我喜欢这个喔!紧紧拥抱可以用力的去感受对方的t温,这样的接触b起za来的有温度。」采璃边说边加重双臂环绕李羽然的力度。 李羽然只能朝柜台露出苦笑,连忙点点头表示马上会离开她的视线。李羽然想00采璃的後脑勺,努力伸出因为被采璃双臂紧紧环绕而无法动弹的右手。能力所及只能0到采璃贴在後颈的发梢;李羽然依旧由上而下,缓缓的、轻轻的、温柔的抚0着。 偶尔,李羽然会觉得要面对人群特别的累。在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与生活後,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关上手机,接着关窗户同时拉上窗帘,最後褪去衣k,让自己在一场暖烘烘的沐浴中厘清思绪。 李羽然也不是没有想要从人类身上获得温暖的慾望,偶尔也曾有过发现自己有什麽想要分享时,却没有谁懂得自己的窘境。 李羽然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感受并非不堪。有时候社交确实累人,信任其实可以很难。 这yan光正好的下午,许维汤来到位在闹区的巷弄内,她低头看完手机萤幕上的地址,再抬头看看门牌。眼前是一间一楼的店面,玻璃上挂着"顶让"两个红se手写大字。 许维汤窃喜,开始观察这间店面的外观,里面呈现长方形,不大不小却已b百合宽敞太多了;里头有一个中 除了店租不知道是否能承担之外,一切看起来都特别好;地点、楼层、格局,甚至装潢看来不用太多的整理,起码店门口的玻璃已经有了,而且它距离百合其实不远。 「你到底在说什麽?发生什麽事了?你知道你可以信任我的啊!」许维汤激动的连声音都在颤抖。 「说要逃离的是你,说我们是同一种人的也是你。」许维汤冷笑,想起刚刚自己多麽可笑的把这间店面的摆设和格局都想好了。 「难道我们这一路走来这麽多年…这些过程…那些辛苦,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吗?」许维汤苦笑并加重语气,「你知道我有多钦佩你、多敬重你吗?」 「可是我现在才发线我错了,原来你跟你爸他们一样ai慕虚荣…」许维汤的声音微微提高,她紧握自己因为激动颤抖的双手。 sun知道接下来许维汤要说的话,便是使她们决裂的最後一句。 sun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只是一个我後悔遇见过的人。」许维汤推开落大的玻璃门消失在yan光中。 那是该要达到多少的怨恨,才会费尽心思用一辈子去忘记一个人呢。而又在怨恨之前,需要累积多少的ai,才终能将ai毁灭,使自己愤怒、绝望、痛苦不堪,直到愿意放下ai,去恨呢? 许维汤站在一扇巨大的浅se木门前发呆,挑高的格局就是让人有种高级感。回想起当时还空无一物只有整面玻璃的样貌;还有sun的表情,对,那无情的样子。主动抛弃的那方原来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吗,许维汤真不知道sun是怎麽做到的。 「假花!?哼…」真讽刺,许维汤心想接着冷笑一声。 「说好一听点应该是永、生、花。」李羽然并肩站在许维汤左手边,用右手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出神的许维汤。 「木子李、羽毛的羽,果然的然。」李羽然跟着面向木门,自顾自地说。 许维汤神se凝重的瞄向李羽然,忽地想起什麽来便对李羽然笑笑,接着点头示意。原来是上次在酒吧聊到清晨的客人,其实跑到百合待到清晨的nv人不少,清一致都是来倾吐苦水的。明明眼前的李羽然没有什麽特别的记忆点,但许维汤却对她印象深刻,也许是因为许维汤嗅到李羽然身上的某种特殊的气质吧。 李羽然转头面向许维汤露出微笑。 「但今天处境好像对调了。」李羽然皱眉,语气不甘示弱。 彼此也算不打不相识吧,许维汤没来由地想起那天和李羽然对谈的过程;她们彼此较劲、互揭伤疤却又怜惜彼此、互t1an伤口。 视线拉回眼前那个用霓虹灯g勒出的招牌,粉红se的霓虹线条用一般的细明t写着"nv人宴",浅蓝se的霓虹线条在字t後方g勒出一杯马丁尼,上面放着两颗用hse霓虹灯点缀的橄榄。 许维汤的思绪被李羽然打断,再次不及反应。 「谢谢。」许维汤回应,乾涩的喉咙使她y吞了口口水。 「喔不,要晚点!我朋友还没到,我刚想去对面逛逛,就看到你站在门口!我还以为我认错呢!哈哈!」李羽然说。 「来过几次了,这间刚开没多久!但很红啊!你不会第一次来吧?」李羽然自然地阐述,却让许维汤不是滋味。 「嗯…对齁!我都忘了你也是另一家酒吧的老板…」李羽然恍然大悟,「我觉得主要是因为它是餐酒馆,有时候不喝酒也可以来吃晚餐。」 「呃…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的话一定都是去百合!流行不见得是好事啊!你要继续坚持自己的理想,不要随波逐流。我喜欢现在的百合,未来也是。」李羽然对许维汤微笑。 「我喜欢安静一点的空间吧!当然你们酒吧的氛围也很疯狂,但不知道为什麽就让人有一种心境上的归属感,让人很像回到家那样,很放松、很自在。」李羽然说。 「但这种地方都b较少人欣赏吧,我喜欢的事情,总是特别小众。很多地方都很难维持,最终 「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是真心的希望,百合能永远不变。」李羽然继续解释,「应该说,百合带给我的感受,能永远维持,不然就只能长存在於心了。」 「理想总是会和现实闹矛盾吧。」这次换李羽然苦笑。 「为什麽要理解她?你们认识?」李羽然被突如其来的八卦震惊。 「她是百合的合夥人,其实当初百合开幕时大部分资金也都是她出的。」许维汤简单解释,「在她决定离开後,我也下定决心不想再见到她。」 许维汤突然诧异地看着李羽然,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老灵魂吧?你到底几岁啊?!」 「我只是想说,人生很多遗憾都是因为当下或是这辈子一直没有去解决、去面对,才形成的;虽然鼓起勇气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就对了。」李羽然边说,脸上还带有方才的笑意。 「和你聊天很让人放松,希望我们很快能再见。」许维汤微笑,朝李羽然道别,下一秒推开那扇浅木se的大门。 「如果没有阿仓,我还能撑得下去吗?」许维汤不经问自己,「一定不行吧!」 「初衷…初衷又是什麽呢?」许维汤想起sun陌生的眼神,「到底是怎麽让曾经生活紧密的我们走到如今这样形同陌路呢?」 许维汤不知道此刻被自己拒绝的采璃正一边破口大骂,描述许维汤是一位吃了豹子胆的臭家伙怎麽可以拒绝美nv,一边装可ai与李羽然讨拍;李羽然当然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一起咒骂的人居然就是稍早撞见的百合的老板-许维汤。 那是一个再也不会有人已读的对话框,但许维汤总是把说不出口的话往里面送。 当初藉口搬来这里是因为离百合很近,其实好像是因为与林雅娴分开後,就不需要再住那样大的房子了。 今晚的许维汤已经够心烦意乱,不应该再找更多的事情来扰乱自己。 曾经,林雅娴再累都会从床上坐起身,用双手按住许维汤的毛巾,温柔的、细腻的擦乾她的头发。 林雅娴的脸又浮现在眼前,她放下毛巾让许维汤枕在自己腿上,从床头柜拿起吹风机,一边帮许维汤吹头,一边温柔的用手梳顺许维汤的旁分。 她陪着许维汤经历了很多、很多,多到许维汤已经不知道怎麽报答。可是感情哪是能用付出的多少来计算的呢? 许维汤舍不得林雅娴的道别,却又不得不放手让她离开。 「哇~~~看到海真爽啊~!」林安从副驾驶座走下来,一边伸懒腰一边朝远方大喊。 「呵呵。」阿仓的笑声听起来像在清嗓。 「走吧。」sun一手拿手机,一手拿着太yan眼镜,用手肘碰了碰许维汤,「现在可不是放松感慨的时刻。」 「维汤,我好像忘记带水壶了!你知道我放哪吗!」林雅娴嘟囔着朝许维汤走来。 「我记得我放包包侧边啊,你刚有拿来喝吗?」许维汤再次打开後座的拉门,这是一台九人座的休旅车。 许维汤愣愣的傻在原地,过几秒钟,她无声无息的上车检查後排座位有没有水壶。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许维汤总感觉有她在的气氛让人有些紧绷。 「呃…」许维汤没有抬头,愣愣地朝她说的方向去0索。 夏莱莺的脸蛋又白又净,高挺的鼻梁、端正细长的眉梢,五官非常标致,所有符合一般美nv该有的条件,都有了。 「应该是滚过去的。」夏莱莺微笑。 当许维汤踏出车子站好,背对着准备拉上车门,「对了,谢谢。」她转过身,摇了摇手上的水壶示意。 许维汤总觉得该再说点什麽,「你不下车去看看吗?」 「吼!许维汤!很久欸!你是被那网美迷住了是不是?」林雅娴一边抱怨一边抢 「啊…你别乱说。」许维汤马上压低声音喝止,紧张的瞄了一眼不远处的sun。 「喂!就跟你说不要乱讲!!」许维汤也提高了一点声量。 周遭只剩下许维汤和林雅娴两人,许维汤知道不让林雅娴说个够,她是不可能停止的。b起在大家都在的地方压低声音说,单独让她大大声声说个够较妥当。 「她不下车、不讲话,到餐厅要点什麽也不决定,这叫有参与感?」林雅娴飞快地回嘴,「啊请问我们是跟幽灵出来吗?」 「我很认真欸!你不要给我笑!」林雅娴气得直跺脚。 但事实上,夏莱莺并不开心。 「我第一次看到网美本人欸!!嘿嘿嘿!」林安在阿仓身边窃窃私语,笑得猥琐。 「欸!我说!你觉得我们站在一起的话,搭吗?会不会很不搭?」林安一个劲儿的唠唠叨叨,眼睛却从来没有移开过那台九人座的後座。 「你敢吗?」阿仓拿拖鞋朝边上的石头拍了拍,一贯低沉的说。 「不管行不行啊,重点是你敢不敢嘛!」阿仓甩甩手,用ch11u0的双脚冲水,露齿坏笑。 「我看你是不敢。」阿仓盘起头发。 「这些鬼迷心窍的变态!」林雅娴从两人身後走过大声骂道。 许维汤就跟在林雅娴身後不远,淡定的督了林安一眼。 她两手按住阿仓的肩膀,将她推出去。 正当所有人都沉默时,冰凉的水珠从天而降,淋sh了所有人。sun正用接来的水管朝大家的上方洒水。 夏莱莺坐在车上,望着眼前正在冲水站的她们,此起彼落的叫声、骂声,伴随着橘hse的太yan渐落。 经过两天的上山又下海的满档行程,第三天大家早早就结束回到民宿烤r0u。用餐完毕,许维汤自告奋勇要承担所有善後,此时大家正在院子外聊天歇息。 许维汤独自在市内收拾完,便马上往沙发一躺。人在一放松那瞬间,才会感受到自己用意志力忽略累积已久的疲惫。 林雅娴走到厨房将水杯斟满水,同时从冰箱拿了两瓶百威。 林雅娴走到落地窗前停下,背对着许维汤说「要不要出来一起看看海?如果你会累的话就算了,没关系。」 她们总是这样相处,不直接应答却会照着对方想要的意思尽力去满足。其实在生活上有很多的拉扯,例如林雅娴不习惯夜生活,也不习惯晚睡。她是个朝九晚五最标准的nv人;可是同居的许维汤的作息却天差地别。 可林雅娴还是想ai许维汤。 甚至还为了说服百合的每个人去答应一个男人成为他的nv朋友,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但没有人见过这个男人,都是从社群上属於林雅娴自己生活圈的内容,才会出现这位所谓的"男朋友"。 就在第三天晚上,林雅娴和许维汤肩并肩坐在靠海的yan台石阶上,望着远处正在玩仙nvbang,还有风筝的人们。 「林雅娴…」许维汤盯着手中都没动过的百威说道。 「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许维汤抬起头盯着林雅娴的眼眸。 许维汤目光跟着林雅娴抢过的百威,继续说道,「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放我走…」许维汤含着泪,低声说。 「你疯了吗?我是绑架犯吗?」林雅娴大笑,「哈哈哈!一直以来你都那麽自由,想走就走,想不回家就不回家,想抛下我就抛下我……」 「你必需让我…让你走,你知道我们这样不会有结果,我给不起你要的一切。一丁点也给不起,你是知道的。」许维汤说。 原来许维汤一直都明白,明白林雅娴从没离开过,明白林雅娴si命得紧紧抓牢住许维汤,走不开也放不下。 「虽然我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在这样的安稳与习以为常当中,也是平凡的幸福,不是吗?」许维汤用手背擦拭眼角继续说,「可是我再也不能装没事了,我怎麽可以这样放纵自已自私的把不ai的人留在身边?我必须让你自由。」 在一段残破的关系中,明知道分开才是对的,却没有人踏得出那一步。两人中一定要有一方是勇敢的,不是吗? 如果林雅娴没有那个勇气走开,那便让许维汤去走;如果林雅娴没有那样的坚定放下,那便让许维汤做吧。 林雅娴总是安然的模样,终於第一次在许维汤面前有了崩裂,许维汤一字一句就好像什麽尖锐的物品,攻击着林雅娴打从心底的心安。 一点一滴正在击碎,林雅娴的表情逐渐出现裂缝,一条、两条,接着gui裂到看不见林雅娴真实的表情。 林雅娴奋力的点头,豆大的泪珠继续滑落,但她鼓起勇气释然的微笑。她知道终究会迎来这一天,她只是从来不愿意当主动提起的那一个。 糟的可怕,就像现在这样。 而林雅娴的伪装,终於在这一天,被真正击碎了。 虽然林雅娴还是默默的支付房租,偶尔趁许维汤不在家的时候回来打理一切。许维汤是都知道的,所以也刻意留些凌乱让林雅娴有藉口继续回来。 许维汤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於是在维持了两个月不照面的相处後,断然的结束了那间租屋处的合约,移驾到现在这间套房。 「对了…」许维汤起身离开床沿,开始在房间四周翻找。 许维汤从床底翻找出几箱装了冬天衣物的纸箱,往里头东翻西找。接着又翻了床铺、衣橱,所有视线内看的到的地方,什麽都没有。 除了从大房子搬到小房子再也用不上的杂物之外,许维汤一无所获。 终於,许维汤在衣橱的深处0到一只可容纳两瓶红酒的木箱,里面不知道放着关於sn的些什麽。 这姿势维持了十五分钟之久,接着许维汤往前踌躇了好几次之後,还是将床上的红酒木箱拿起。许维汤顺势坐回床沿,将木箱放在双腿上。 说也奇怪,百合的大家跟sun那麽好,明明常在sun的租屋处自由进出,但却从来没有人过问关於进去sun的房间这件事。 一张是百合开幕当天下午在门口拍的合照,林雅娴拿起拍立得,说这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刻。披头散发的阿仓露出腼腆的笑容站在最右边,中间是sun露出豪迈的灿烂笑容竖起两手大拇哥,左边的许维汤则面无表情。 最後一张,是一个nv生长发飘逸的背影。许维汤当然也没见过上面的人,对这个背影的主人一无所知,只知道,这张照片对sun来说意义非凡。许维汤记得sun曾把这张照片放在皮夹的暗夹里,还常常拿出来看着照片若有所思。 张雁礼在搜寻引擎上敲下了d、i、z、z、y五个字,便在最後加上"酒吧"。 站在吧台里,男人手持雪克杯,作势要扭开盖子般,朝着镜头扬起一边嘴角。 这间酒吧,正是传说中有着让人放下自我,甚至交出自己心底深处最不堪的回忆的地方。而施予人们这个魔法的,正是赫赫有名的"z"先生。 但是,关於z这个男人,除了几张看不到正面的照片,其余的资讯寥寥无几,张雁礼端详着眼前社群软t显示的照片,不经摇头。 老实说她自己也满佩服自己的这项能力,从新闻系毕业後,老师给她的推荐信上写着,洞悉能力惊人、追查态度超乎水准!这让她骄傲了好一阵子,虽然没经验的她,也像一般人一样处处碰壁,但好在她最後找到一间规模庞大的新闻公司,经过不断的自我推荐终於当上编辑,而非编辑助理。 在网上能找到的,就这麽多了。 奇妙的是,只要大家来到diy酒吧,不管 「真是有趣呢…」张雁礼嘴边咬着铅笔的末端念念有词。「难道他真有魔法?还是…秘密其实是他调出的酒?」 「啊!诚实豆沙包!?」张雁礼突地跳起来,手迅速接过铅笔。 张雁礼脑海中闪过港剧吃诚实豆沙包的桥段,「没错!也许就像周星驰91年演的整人专家一样,只要喝了他调出来的酒,自然而然就会把隐藏已久的秘密告诉z!」 张雁礼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对她来说,只有她不想,没有她查不出的真相。z的背景实在太有挑战x了!张雁礼下定决心,要去会会这个充满神秘的本尊! 「雁子?」 张雁礼弯下腰解开鞋带,用脚跟踩住另一脚的鞋子脱去,她总是有点懒惰。 张雁礼把门锁上後,转过身,一位清秀却纤瘦的男人坐在床沿,一字一句缓缓的从齿缝间挤出。 男人推了推眼镜,直gg看着张雁礼。张雁礼还喘着气,没听清楚男人说的话,摘掉无线耳机後,迎来的却是一句,「我们分手吧。」 「……」 床头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张雁礼说不出话,站着一动也不动。 她朝眼前的男人看了看,便将耳机和手机放到玄关的鞋柜上,走到男人身边。 张雁礼不想面对面看着那张带着稚气和无辜的脸,索x坐到男人身边;肩并着肩,却隔着一段距离。 「没有…」张雁礼直直望着前方的矮柜,里面是昨晚男人收进房晒好的衣物,自己接过後,亲手折好并放进去的。 「你不问我为什麽?」男人追问。 「所以…」男人停住半晌。 「抱歉,我真的…」男人语塞,看起来非常激动,双手抱头。 男人甩头走进身後矮柜旁的厕所,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张雁礼还是愣愣地望着前方,视线就落在男人瘦瘦直直的双臂上,她沿着男人手臂的线条,慢慢垂下眼睑。 「为什…为什麽你总是……」男人没有说完,抓起牙刷和毛巾走出浴室便开始收拾完自己的物品。 「雁子,好好照顾自已。」他说。 「我ai你。」男人深情地说完,吻上张雁礼的唇,张雁礼笑着环抱住那纤瘦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