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与冬州,而今都是大庄领土,而蛮族与冬州之上的百姓,亦是我大庄子民。朕希望诸位爱卿能明白,日后大庄可能会有新的领土,新的子民,若是你们一直将两处区别对待,那大庄内部,就永远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天下一统!” 以前人们只是认为中原才是统一天下的标准,中原之外不过是蛮荒之地,大一统都不稀罕带上那些蛮人玩。 朝臣们面面相觑,因为沈玉耀的这句话,突然对草原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但是将蛮人视作同类,还是太挑战他们的认知了。 沈玉耀没有强制要求他们必须接受蛮族的意思,她只是让这些朝臣打消将草原从大庄版图上划去的念头。 “南方国家的稻种十分优越,在冬州亦有不错的表现,而这样的粮种,在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大庄而今已现强盛之势,但还不够。” “朕要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大庄领土,要天下万物尽数归于大庄,要大庄的士兵,可以随意踏足任意一处,让大庄的子民,能随心所欲的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他们将如何? 为官者,求名利,求的就是史书留名,万世不朽! 不必他人提醒,心情激荡的群臣们自行跪下,高呼道:“谨遵陛下圣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非常激动的百官,沈玉耀满意的笑了笑。 就是希望船赶紧回来,快让这些天天画饼充饥的臣子吃一口真饼吧。 玛莎是草原上一个很普通的牧民女儿。 而且和被抢来,不得不成为牧民所属之物的女子不同,玛莎的祖母是自愿从中原走向草原的。 而且玛莎的祖母的亲人全都已经死了,当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妇人,没有孩子,丈夫也已经抛弃了她,她要不就是在原地等死,要不就是随着去往草原的商旅,到另一个地方生活。 只要能活着,她什么都不会再去想。 玛莎自有记忆以来,就经常听到祖母同她说一句话,那就是活下去才有一切,活不下去,就想尽办法活下去。 与其他慌张不知所措的牧民不同,玛莎认为不管怎么样,事情都不会变得更糟。 将他们的财产抢走,让他们的孩子变成最下等的奴隶,随意烧毁他们的帐子,将他们挂在马后,活活拖死。 但是现在他们再说起来,只有满满的,藏不住的恐惧。 玛莎听着听着就笑了,少女的笑容明艳美丽,充满了草原的野性,同时也有着藏不住的讽刺。 蛮夷不讲礼数,不知廉耻,肆意妄为,但是中原人读过书,遵循礼数,他们不会这样对他们。 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会反咬大庄一口,让大庄知道,将蛮夷视作人是什么下场。 本来草原的规则,就是胜者为尊,他们现在输了,认中原为尊也不是不行,只要中原能一直保持最为强大者的地位。 “就是那些中原来的官员,他们都不是好人,之前苏尔他们想要夺回自己的羊,被他们的人一剑刺穿了脚筋,现在只能在地上爬。” “什么自己的羊,苏尔他们有自己的东西吗?那不都是从咱们手上抢走的吗?” 当面对那些中原人的时候,即便对方是曾经她无比厌恶的混蛋,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将混蛋划为自己人。 “玛莎你说得对,但是他们在这个时候找你,肯定没有好心,大家都很讨厌他们,如果让大家知道你和中原人走的近,大家一定会连着你一起讨厌的。” 可是见不见中原人,不是玛莎能决定的,就好像她当初也不想和苏尔有任何的交集,但她长得漂亮,苏尔见色起意,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好,玛莎你小心啊。” 他怎么会忘恩负义到对她下手呢? 如果是以前,那些中原人没有来的时候,玛莎是不可能暂时离开牧场的。 那是他们一家一年的口粮,如果没有这些羊,他们到了冬天就会被 但是中原人来了之后,还带来了不少士兵,那些士兵日夜巡逻,周遭的狼群都被赶走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久违的平静。 找玛莎的中原人,是这次来玛莎所在的塔塔基部落的五个官员里,唯一的一个女官。 她和玛莎印象中的中原女子很不一样。 她是那么的自信,身上就像是在燃烧着光芒。 就好像现在,看着眼前陌生的草原少女,夏长乐轻声问道:“你就是那个说出中原人不会像草原人一般的玛莎?” 但是凭这句话,玛莎就和其他草原人不一样了。 玛莎实事求是,完全不管这句话是夏长乐美化过的版本。 夏长乐很少能碰见说话如此实诚的人,这可比京城那边长着马蜂窝一样心眼的人强多了。 被人反驳,夏长乐没有一丝恼怒,甚至比之前更加欣赏玛莎了。 夏长乐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屋子,“最近一直在盖房子,等房子建好,你们就得住进去了,有没有什么意见?” “不应该这样,草原是流浪的。” 房子盖好,也没人住。 夏长乐将自己对这一片的规划,细细说给眼前的少女听,她不知道少女能听进去多少,只要能明白,大庄带给草原的,不会是强权的压迫,而是更加美好的未来。 “关内的人?” “啊,就是大庄人,不过现在草原是大庄的一部分,你们也算是大庄人了,所以就干脆称呼原本的大庄人为关内人,周塞关之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