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卿看着那些匆忙赶来的狱卒,眼神阴沉沉的。 沈珉玥此刻还没有走远,过来的时候是一路小跑,她看着尸体,与杨可卿同样脸色阴沉。“我这就去信给陛下,告诉陛下此事,看来左州这个地方,经历了几次清洗后,还是不干不净的。” “殿下,属下办事不力,让江丰死在了面前,还请殿下降罪。” 她已经家破人亡,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部分是杨成业的贪,一部分就是柳暗花! “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没能将敌人尽数拔除,让他们钻了空子,查案的事情还是得交给精于此道者,你给暗部传个话,盯紧这些狱卒。” 甚至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差点儿杨可卿就死在狱中了。 这样看来,那背后之人并没有将事情闹大的意思,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听了沈珉玥的话,杨可卿眸色更加阴沉了些许。 杨可卿承认大理寺的人查案很厉害,但是当初江朱韬查案,不就没有查出来,究竟是谁将柳暗花下到她兄长身上吗? 所以,指望朝堂内的人,不如指望自己,毕竟朝堂之中有自己运转的规则,每个人都只能遵守规则,不能逾越。 杨可卿想到这儿,突然意识到她应该去找一个人,那个人想必手中有更多和柳暗花有关系的情报。 石采文一看到那封信的署名,直接笑出了声。 “姑娘在笑什么?可是旧友送来的消息,让姑娘很是高兴?” 两国之间的奴隶买卖问题,在互市建立的那一天就存在着,只不过在明面上,两国都严禁奴隶买卖。 反正面子上都过不去。 奴隶买卖是无本且利润极高的走私买卖,屡禁不止,石采文利用苏丹,杀了一直活跃在西北关附近的几个奴隶贩子,让当地人的生存环境好了不少。 要知道和常年与草原有所往来的周塞关不同,西北关这边的生存环境更为恶劣,本地人很排外,尤其是不喜欢中原人。 前朝是打不过外族,任由外族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而大庄则是不在乎这一片。 如此“乖巧”的小国,大庄有什么理由去警惕对方? 苏丹是西北关一个大庄人和佛国一个舞姬生下的孩子,舞姬很快就回了佛国,她则被扔到了她父亲身边。 父亲死后,苏丹就成了孤儿,她非常警觉,但是外贼好防家贼难防,她的亲人将她骗了出来,卖给了那个人贩子。 她聪明好学,还会佛国和大庄两国语言,石采文需要和佛国那边做生意,她是个很不错的翻译人员,因此石采文就将她视作心腹了。 “若真是旧友来信,我可高兴不起来。” 石家被卷入一场纷争,她昔日的旧友,没有几个还在她身侧,帮她说话的。 “那是何人寄来的笑话不成?” “哈哈哈,苏丹,你家姑娘我呢,今天教你一件事,那就是有时候能让你笑出声的,除了知交故友,还有昔日仇敌。看敌人倒霉或服软,那可是比好友报喜更让人高兴。” 姑娘定然是在骗她! 可惜石采文在她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没错,她就是看着信封笑了这老半天。 “姑娘?是有什么事?” 不对啊,商队里好像没有一个名叫“杨可卿”的人。 石采文嘴上说着不愿意看,实际上细细看了两遍信件,等她放下信后,马上吩咐苏丹给她准备笔墨。 笔走龙蛇,在信上落款自己的名字。 总觉得现在的姑娘,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杀气,就好像是夜晚埋伏猎物的狼。 苏丹的声音让石采文回过神来,她看着已经封好的信,一个咬牙。 “按照原本的时间,估摸还要走上一两个月。” 石采文下定决心,将苏丹手中的信拿了过来,并且说道:“我有事要去左州一趟,很快就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事,你能自行处理的便自己处理,实在拿不准主意的,便等我回来。” 她有些搞不懂,心里更加不安,“姑娘,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会。” “谁都不是天生万事皆通,需要慢慢锻炼,我相信你。西北关是你长大的地方,你比我更加熟悉这里。对了,草原上如果有人来,你记得拦住对方,问清楚对方是要干什么,周塞关那边最近有些问题,草原上的商旅可能会绕路过来,别把不该放的人放进来。” “我很快就回来,实在摸不准就等我回来再说。” 实在不行就让那些人在西北关待一段时间,也许他们就能待出感情,以后都愿意来西北关走了,那还给西北关的互市增加人气了。 说话间石采文已经将马牵了出来,还带上了些许干粮衣服银两,直接轻身上路。 她的武功就是三脚猫,她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很在乎自己的安全。 苏丹怎么喊,石采文也不曾回头,等她看不见石采文的后背时,眼泪都要下来了。 真是想想都觉得绝望。 说好的是仇敌出丑的信件呢?怎么就把她家那么大一个姑娘给拐跑了! 沈珉玥到了有旱灾的地方,只半个月的时间,就将乱象全都镇压下去,并且守灾的民众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因为沈珉玥到哪儿干活都不忘嘴上说一句是陛下心怀天下,命她前来,所以百姓们议论明王的时候,都不忘说一句陛下英明。 其实京州内也是焕然一新,只是那边的民众一直以来生活的环境都不错,体验没有左州百姓深刻。 甚至还有百姓在家里立了皇帝和明王的牌位,日夜祭拜,没有这两位,他们这次可能会死在旱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