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绪冲击之下,孟长青难免不理智,她说:“这些女子的爹娘族人,难道都情愿吗?”
“你这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傻话?”丁爱学说,“当然不情愿呐,不然寻仙镇外的人如何能得知他们用活人祭山?这回的事,又怎么会闹大?”
丁爱学注意到孟长青神色难看,伸手拍了拍她后背,“大过年的,别想这些晦气事,你实在想不开,就当没听到吧。”
目送丁爱学上马离开。
八方走到孟长青身后,他气愤又不解,“我真搞不懂,那些女子的家里人一次次闹大,为什么不联合起来抵抗为恶者?长久下来,遭迫害的也有不少人了吧?难道就拧不成一股势力吗?”
“你以为那些加害者是谁?”孟长青心中的悲伤寻不到出口,“今年我家女儿遭难,明年你家女儿又凭什么逃脱?”
八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难以描述。
孟长青可怜那些女子的命运,又庆幸自己没有陷入那样的泥沼中,她为自己卑劣的人性感到难过。
她能为那些枉死的女子,和即将枉死的女子做些什么呢?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长久站在风口,身上的热气逐渐被寒风吞噬,她自己却没有察觉,还是席蓓开口,“马牵来了,回家吧。”
回到北山县衙,孟长青下马时,人都是虚的,腿一软就要跪下去,还好先下马的席蓓扶了她一把,“怎么了?魂飞了?”
“没事没事。”孟长青强撑精神,“脚麻了,谢谢师父。”
席蓓维持着扶人的姿势,看着孟长青的背影,“怎么了这是?”他又注意到旁边八方的脸色也不好,立刻把人叫到面前问明情况。
“青天白日的还有这种鬼事情!”席蓓气到甩刀,“他爷爷的!一个个拉出去守边关,叫他们上战场怕得要死,倒是敢杀良家女子,这种狗玩意!”
八方拉他,“师父,您别骂了,小声些!”
“小不了!”席蓓干脆吼起来,“我要气炸了!”
“我说呢!难怪了!”席蓓冷哼着往县衙里走。
先一步进去的孟长青已经坐在书房中,想来想去,她给碧山县的罗茂写了一封信,信中先写新年问候,问其近来身体是否健康,最后才说自己听到寻仙镇的事,愿意提供帮助,那镇中若有人出逃,碧山镇无法安置的话,北山县可以收留那些人。
写完后,她又看了一遍,总觉得这信要是交到罗茂手中,对方必然要误会她趁此事抢人。
想想还是删去最后一页纸,只说自己愿意提供帮助。
将信纸吹干,叠好封进信封中,交给正好在书房不远处的程光,请他送去碧山县。
没两天孟长青就收到了罗茂的回信。
信中罗茂感谢她的好意,却没有向她开口要任何帮助。
看来不光是她自己,连罗茂也觉得在此事上,她帮不上什么忙。
为旁人难过,最多也就难过一阵。
时间从不曾停下,孟长青忙于各项事务,渐渐也从不开心的情绪当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