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好苗子？” 林春燕就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林春燕在盯着她们瞧，那几个小娘子显然很是紧张，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林春燕还真不知道这些，想着李氏那里的羊毛也是需要账房的，若是翠柳合适的话，让她来帮忙也行。 其他小娘子又是羡慕又是忐忑的在一旁看着，这小娘子可能是太紧张了，说话都是结结巴巴。 “没事，我也是过来问问，你们就当我是来结交朋友的。” 最开始被问话的那个小娘子心里却不大得劲，回去就告诉了自己的娘。 她是靠着自己娘才学会了做那样多样的烧饼，嫂子虽然不说，可是嫂子的娘家人却都很有意见，觉得她这是占了便宜。 母女两个扼腕了半日，这也没办法改变，就算他们认识林春燕和宋大娘，两个人也没想着能去找找他们说说情。 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小娘子心里一阵激动之后，也不知道自个是怎么被选上的，回去先和自家娘亲说了这事，母女两个又得慌忙去同烧饼婆婆说的这事，还给家里的祖宗上了香，多亏了他们保佑。 李氏十分乐意有人能帮着她管账，让她纺织毛线或者是染色，她倒是十分在行，但是这种算账却如何也做不好。 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她就生了想让五郎去读书的心思。 读书对于他们村里的这些孩子来说, 可以说是要举全族之力来供养，最后也不一定能考出来。 后来还听说因为犯了事, 连这个秀才的功名也没了，全族老少妇孺这么多年的心血都打了水漂, 让人想想就心疼。 林三叔想的很长远，他就是小儿子, 被林老太太和林老大爷宠着长大的，上面两个哥哥虽然嘴上不说，但多少是有些意见的。 “可也不能做个睁眼瞎, 我瞧着那翠柳都能学会算术, 不若就让五郎也去学上一段时间。”李氏继续争取。 “干脆让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去, 黄娘子那里不是有上午班和下午班, 不过是腾出半天的时间来。” “翠香倒是不用去，她跟着燕娘已经都基本上学会了, 就是我家二郎和三郎还不大行，之前我也和他们两个说过了，倒是谁也腾不出时间来。” 这时候在村里根本就不是秘密，四郎因为能出去透风，逢人就说他要去学算术。 就算再重新盖了小院，黄娘子那里的地方也十分狭窄，实在没有法子了，黄娘子就让已经学的差不多的几个娘子出来帮她教书。 有好几个女娘资质不错，都被挑选去讲课，他们自然都是乐意的很，知道用不了多久手里就能攒出来一笔嫁妆。 有了一份不错的营生，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以后能够挑选的人的范围更多了些。 这里面，也只有一个小郎君被选上了，剩下学有所成的就被各自父母领回家，自个儿去找前程。 狗蛋和刘沐阳他们本来就不对付，听说要一起去学算术，心里早就别了劲要压对方一头，学的倒是都十分认真。 且因为这座火腿是需要保密的，人选要慎之又慎，都是林春燕信得过的人才能来这里做工，赵铃兰也不敢轻易让别人过来。 经过七八天的晾晒，豆瓣酱已经发酵好，颜色也变得红亮亮的。 想了想，又拿出些鱼酱、蟹黄膏、蘑菇酱，打算拿着这些去看看周晚娘。 梅香听说织毛衣能换钱，且能换的数目不少的时候，也动了心，去找霁明要了一些毛线，学会之后都拿去董桃玉那里换。 这种毛线织出来的毛衣她也见到过，都说这种穿上去很暖和，只是还没有到冬天，到底有多暖和她也不知道。 不过显然，这种来看周晚娘的方式让周大娘子觉得有些屈辱，一路上都板着个脸。 王老太太不理周大娘子的牢骚，她去看周晚娘，也是想确认一下周晚娘如今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果然这次一来，王老太太就看到了桌子上床上放的那些个毛线，一想到周晚娘平日里就靠这些打发时间，忍不住就是一阵心酸。 想到这里，王老太太不免又想起了杏花，周晚娘倒是在心里说了很多杏花的事情，王老太太虽然还没有和杏花见过面，也知道那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娘。 “快尝尝，这是那林家铺子里新做出来的烤鸭，味道十分的好，要想买到的话，非得排上队不可。” 周晚娘明白老太太的一番苦心，眼圈先是一红，强挤出了笑说，“外祖母，这个烤鸭我确实吃到过，那林小娘子刚烤出来没多长时间，就特地托人给我送了一份。” 周大娘子的话一说出口，就让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主子跟前的大丫鬟都是有小丫鬟服侍的，这倒不是周大娘子说大话，就是给这些大丫鬟们服侍的小丫鬟们，个个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不过她也不敢反驳，等人出去了，王老太太才叹了一口气，“也不怪她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就这个脾气，谁能受得了？” 只不过是世人总喜欢从女娘身上找原因，三分的错也要说成了十分。 这也是她执意要过来的一个原因，这样的消息总得当面告诉了周晚娘，下面的话她的声音压得更低，“李娘子说，她师父之前给她写了信，倒也没说其他的，只是说府里的朝小娘很得宠，问问她这里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吃食。”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每次听到关于杏花的消息，周晚娘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抱着王老太太又哭了一会儿。 王老太太从打进门看到周晚娘双眼凹陷下去，眼里都没了之前的神采，就知道她晚上定然是睡不好的。 除了干巴巴的安慰，王老太太也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这胡府里除了他们这些留下来看门的，最大的主子也就是周晚娘了。 “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也不吭声。” 一个人织毛线总是没意思的，他们几个人凑在一块儿又能说话又能干活，时间消磨的特别快。 “你家小娘子呢？”林春燕往门帘里张望，“怎么没听到动静？” 林春燕就不打算再进去了，只把那些酱留下，“你们要是吃完了只管说，我这次还多带了些，你们也好往汴京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