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们晚上走了之后,都是老两口帮忙照看着东西,从租铺子到如今,别说是贼了,铺子里连只老鼠都没进过。 宋大爷吃完了就拿着蒲扇出门,他的脖子肩搭着一条汗巾子,只要一出了汗,他就赶紧擦掉。 天热,出来吃饭的人也减少了不少,只偶尔有人叫了闲汉,买些凉爽的东西回家。 高门大院里在芒种的时候却是热闹非凡,自打二月二迎花神之后,到了芒种这天是要将花神送走的。 这次饯别花神是九王府里的大娘子办的,刚过完年之后,九王就娶了这大娘子,她是个爱热闹的,日常办了宴席请汴京城里说得上名字的妇人过去。 偏赵王府里没大娘子,他们这些小娘子的身份才水涨船高起来。 前段时间下雨的时候赵杏花不知怎么招惹了风寒,断断续续地病了有半个月,赵王虽然觉得他无趣,但到底那张脸是他喜欢的,就想让她松快松快。 赵王见她这样子,多少觉得她好赖不分,干脆甩袖子走人。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赵杏花却愿意出门见人,主动要去那九王大娘子的宴席上饯别花神。 青麦芽就是麦子彻底成熟前,这时候的麦子吃起来格外的香,又很有嚼劲。 “多少年了想吃这一口青麦芽饭都没吃着,如今你大舅他们却知道给送来。” 这次张牛力来拿猪胰子,又带了两袋子的麦子。 张牛力点了头,“二叔家的麦子也收了。” 这次张牛力来,张小舅也让他帮着带些猪胰子回去,他就不单独再来了。 三郎正有些发愁不知道该让谁做了这猪胰子买卖时,这次张牛力他们就过来,顺便拿了些猪胰子回去。 林春燕给他把东西装好,张牛力一直惦记着那碗冻豆腐,憨憨地在旁边问,“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才能有?” 大家都喜欢吃着便宜的橡子豆腐,好些个人听说没了还觉得有些可惜。 没了橡子豆腐,眼见着家里的生意一下子就不好起来,他自然是发愁的。 不知道在他们家开个杂货铺子怎么样。 这些小麦需要先浸泡一晚上,然后放在经常晾晒果干的大簸箕上,让麦子慢慢地发芽。 将这些麦芽切碎之后,和之前泡好的糯米混合大概小半天的功夫之后,滤出汁水,再进行小火慢煮。 等真看见林春燕把那麦芽糖做出来之后,就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很神奇的是,麦芽糖就在这反复的拉扯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白,似乎吃到嘴里的时候也更加地甜上几分。 “这如今的日子就是好过,小时候看到谁吃上这麦芽糖了,心里不知道怎么羡慕呢。” 吃完了也不着急走,赵铃兰就问起王英娘来,“你肚子可还疼?” 赵紫兰就问她是怎么治好的,“我铃姐儿这几天也疼得不行。” 赵铃兰并没有坐在凳子上,她觉得蹲在地上反而让肚子更舒服一些,见大家都看过了,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没什么,我又不碰凉水。” 红糖是比较珍贵的东西,林春燕又仔细问了赵紫兰,怕他们家没有,又不好意思来他们这里拿。 林春燕放心了,催着赵铃兰赶紧回家,“赶紧在床上躺躺,别不当一回事,明儿个也别过来,算是给你放假。” 听说钱照发,他们都不安起来,“我们自个在家歇着就行,哪里还用给钱。” 走的时候,林春燕还给他们装了一小罐子的麦芽糖,让他们拿回去给狗蛋吃。 狗蛋如今也比之前强了不少,见天地跟着狗蛋娘去地里干活。狗蛋爹早早地就去找芝麻花生了,可以说家里的大部分地都是娘两个种出来的。 且狗蛋虽然贪吃爱玩,可什么事情都记着分黑子一半,也是个讲义气 剩下的这些麦芽糖林春燕装好,给妞妞疙瘩分了一小罐,又给赵沐阳带去了些。 边说,还边看着林春燕的神情。 张大娘没看出来什么,有些怀疑自个儿想错了,继续说起王行商,“他没见过那松花蛋是什么,那天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人哪里都好,就时常不在家,我打听过了,他们家也没什么小娘子,瞧着他人很老实,估计也是不敢找外室的。” 张大娘有些紧张地点点头,反问林春燕,“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那些暂不管,只这王行商常年在外面跑,张大娘就是跟了他也不打紧,只要还在他们镇上就行。 张大娘不知道林春燕怎么一下子把话题跳到了这里,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你问他什么?” 张大娘嘴巴张了张,只吐出来几个字,“这也有些太草率了吧,八竿子还打不着,就想到盖院子去了。” 张大娘的表情更茫然,只觉得林春燕的嘴在一张一合,那些话她都能听明白,但是放在一块儿总觉得理解起来很费劲。 后面的话没说完,张大娘就捂住了自个儿的嘴,知道说错了话。 张大娘心虚地错开了眼睛,“我瞧见那天你朝他笑得特别高兴,还以为你看上他了。” 说完也不等张大娘了,自个儿提着麦芽糖去敲了赵怀子的门。 赵怀子已经能下地,那伤口虽然看着深,但总算没伤到骨头,慢慢养着也能好。 这原本就是说好的事情,不过赵怀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林春燕还以为事情不成了,就没想着再准备。 赵怀子的神色眼见着好了不少,笑呵呵地说,“正要让沐阳去和你说呢,没想到你就来了,倒是正好了。” 不过在办这场宴席之前,林春燕又接了两单子做席的买卖,一个是李员外,他终究没挺过去,一命呜呼了,另一个就是杏花娘,也没熬过去。 除了林春燕之外,还请了专门做席的任大厨来做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