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总是把自个和王英娘总放在一块儿比较，心里也知道王英娘人勤快又好学，她是比不过的，时间长了难免心里就不平衡。 这些话林桃红爱听，让林春燕再多说些来，还想把王英娘叫进来，让林春燕当着她们俩的面说。 林桃红赶紧告状，“肯定是去找柳大娘说话了。” 平日里韦柔姐都是把鸭子放在一块养，哪里知道谁是谁家的，偏这些鸭子们都长大了不少，眼看着就能下蛋了。张大娘和柳娘子闲来无事，把每个鸭子都提溜起来看了一遍，专门盯着这些鸭子的屁股瞧。 张大娘觉得自个儿看鸡屁股这么多年，就没有看走眼过，哪些鸡下蛋多，哪些鸡不愿意下蛋，她光看鸡屁股就能看出来。 柳娘子寸步不让，“你可得了吧，你那看鸡屁股的本事还是跟着我学的，我也没收你那束脩，再说鸭子也是日日被我们家喂着，这些鸭子归我们才是正经道理。” 屋里的两个人被吓了一大跳，柳娘子是知道韦柔姐脾气的，别看温温柔柔的，实际上也是有些脾气的。 不过她也没去管，她自个都还被韦柔姐管的老老实实，偷不了一点懒，彭平安不过是跪会儿搓衣板，不值当什么。 韦柔姐没理张大娘，只对柳娘子说，“娘，你都歇了半天了，该去上山看看。之前不是和你说了，那松花粉燕娘喜欢，你再去多摘些，白天没事的时候把那些粉都弄出来，再从山上寻摸一圈，看有什么野果子，这时候好多都已经熟了，别都被鸟儿吃了去。” 她知道柳娘子会听了这韦柔姐的话出去干活，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韦柔姐不过才说了几句，柳娘子就怕成这个样子了，只惊的下巴都掉了。 柳娘子瞧见张大娘那副表情，就有些不好意思，扯了张大娘的手，往外走，“这些鸭子我回头再给你，你要是没事就跟着我一块上山。” 柳娘子叹了一口气，又羡慕起张大娘的好命来，她这不过才歇了一会儿，就得去干一大堆的活。特别是那松花粉，她实在是懒得弄，还不如去打扫鸡笼子来得痛快了。 这次倒知道了其中的关窍，记在心里的同时，也在看林春燕那脑袋。 林桃红和林凤蝶都不知道李氏竟把事情推到了那些个花身上，只还在那里说好了，过几天要一同去摘了牡丹来带。 李氏走过去叫林凤蝶回家的时候就听到了这话，更加肯定了她自己的猜测。 张大娘见她们要走，也不说什么废话了，往里面张望了几眼，见林春燕在腌松花蛋，赶紧进来，洗了手就要帮忙。 张大娘自然不说她是去说闲话了，只说，“我去帮那些鸭子喂了喂食，我瞧着长大了不少，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吃到他们下的蛋了。” 一般一天能下一个，多数都是下在窝里，有时候也会下在草堆。把他们捡了来，留着越攒越多，心里就没由来得开心。 林春燕也在想着这事，“明天了我去问问宋娘子。” 一说起宋娘子，张大娘又来了兴趣，坐在那里帮着把鸭蛋滚上草木灰，就说，“那双姐儿看起来长得斯斯文文，倒是听说她之前还和那宋娘子的干儿子有瓜葛，不成了这才想嫁给二郎。” 林春燕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头，“这可不能瞎说，娘是从哪里听来的？” 张大娘以为林春燕不信，只把她从哪里听到的说了出来，“是金娘子同我说的，这也不是一个两个人知道。他们村里不知道是谁，把和她和宋娘子干儿子有来往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才闹开了。” 林春燕竖着耳朵往下听, 果然就听张大娘又说, “可她那娘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见这事就闹开了，怕以后嫁不出去, 竟就要把她嫁给外地富商做小娘。” 这小娘和大娘子可是有本质的不同，大娘子是可以提脚把小娘子给卖了的，也能被送来送去, 和一个物件没什么区别。 林二婶也在 到家里一看, 她二哥还在外面没回来, 只不见双姐儿的身影, 问了才知道人已经被卖走了。 吴二嫂是真心在为双姐儿打算，听了就黑沉着脸，“我们娘两个能如何？别的不说，那行商年岁不大，家里也没大娘子，双姐儿进去了就能管家，不比嫁一个泥腿子好。” 林二婶运了半天的气，想到那样好的一个人，连去向也不知，忍不住眼圈就红了，上去使劲扯拉吴二嫂头发几下。 吴二嫂说到这里也捂了脸哭起来，“你当我舍得她跑那么远？以后难得见一面，可如今十里八村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家二郎又不娶她，让她如何活？村里的传言都不知已经变了什么味儿，连说我家双姐儿怀身子的，都有，再这样下去我们娘俩也不用活了，只找根绳子吊死就是了。” 吴二嫂哭了一会儿，眼睛比林二婶还要红，哑着嗓子说，“我家双姐儿长了那样一副好容貌，让她只嫁给那些泥腿子，你这个当姑姑的就甘心了？” 吴二嫂无力地摆摆手，她和林二婶说不明白，只让她以后少来往，“你只想着要是二郎答应了娶双姐儿，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也别这时候过来装什么好人，需得记住，若不是那行商，我们娘两个怕直接一根绳子吊死了。” 张大娘和孙娘子轮流去劝了几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再难过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多打听打听，看能不能知道那行商是谁，好歹正经娶了咱们双姐儿，做了大娘子。” 林二婶把脸一擦，觉得这是个法子，也不去找她那二嫂子了，只去找了娘家另外两个嫂子打听清楚情况，就跟着林春燕去了趟镖局。 林春燕叹了口气，安慰林二婶几句，说来双姐儿的娘和杏花娘还不太一样，又有着几分相同。 偏偏，天底下这样想的人还很多。 孙安元想了想就点头，“这地方离咱们也不远，打听起来也方便得很，正好我们最近也没什么事，就帮着跑趟腿。” 孙安元就说了个数，林二婶听了就知道，他定然是少要了不少，就有些不安，把目光看向了林春燕。 大壮和虎子在后面听到了，立刻就乐呵呵起来，“那再好不过了，我们一准都给打听清楚了。” 这也就罢了，那宋娘子原先那干儿子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了去。 林春燕回了铺子里，就瞧见张大娘也不坐在那里嗑瓜子，她手里拿了毛线，倒是开始学着织毛衣。 张大娘听到笑声才发现她回来了，先问了情况，知道他们镖局的人会帮着走一趟，也松了一口气，把那毛线拿给林春燕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织好的？怎么在我手里就不听话。” “这就够了，能织出来不就得了。” 林春燕这下子是再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张大娘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认真在问的，那雪团最近掉毛掉得实在多，我看跟着羊毛也差不了多少，要是能织了，我就把他的毛都给剃掉。” 张大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他剃毛也不是让他多难受的事情，那毛剃了，说不定他还凉快呢。那羊身上的毛被剃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这有什么。” 张大娘一想雪团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就不再想这事，只说，“一个个的都那样难伺候，连猫也是。” 林春燕只以为张大娘是一时兴起，织着玩的，下半晌做好了饭出来，瞧见她还在那里织，可能低头时间长了，脖子和肩膀就有些不舒服，在那里使劲晃了晃。 林桃红刚才给送索唤的打了半天的饭，只觉得胳膊腿都是累得很，这时候就摊在椅子上，一边喝着饮子一边说，“大姐你别管娘，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烦了就不会再织了。” 林桃红把那瓜子皮收起来，故意学着张大 林桃红拉了林春燕让她看，张大娘也没忍住，往那边瞥了一眼，瞧见林桃红学得那怪模怪样的样子，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把毛线往桌子上一放，就要站起来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