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是有几分隐蔽,外面有枯树枝挡着,若不是碰巧看到,孙安元想着进去看一看,还找不到人。 张大娘就不像她这样冷静,直接扑过来撕扯了洪柱子一番,对着他就打了几下,骂骂咧咧好一通。 林春燕也知道,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着找孙捕快帮忙。 孙安元似乎是知道她怎么想的,哈哈笑了两声,“不用害怕,倒也不会做那杀人犯法的事情,只把他送到铜山那挖矿的地方,让他劳作几年。” 张大娘觉得这主意不错,林桃红在旁边跳脚,“得让他天天干活,不能便宜了去。” 空气中已经飘来阵阵的腊肉香,这些汉子就没有不馋的,忙笑着答应。 洪柱子很饿,身上很疼,他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鼻子没堵住,那诱人的香味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洪柱子咽了咽口水,听着林二婶和张大娘还在骂,两个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一拍大腿,就说要去洪家村。 “对,我得讨要个说法!” 林春燕纠结,那边大壮已经开口,“大妹子,就让大娘去闹一闹,一会儿我们也跟着去,是得让这贼的爹娘知道个轻重!” 可没人理他,闹的声音大了,林桃红就上前踢了他一脚。 里正看着面前越说越激动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他们洪家村做的是有些过火了!这样,一会儿我带上两个后生,也跟着你们一块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林春燕把头扭到一边,不发一言。 柳娘子也要去看热闹,还问洪娘子,“你家那口子呢?” 洪娘子也没看见彭老爹,问柳娘子,“怎么不见平安爹?” 一路说说笑笑,热闹的好像去赶集。 洪柱子的家更是连门也没开,只说洪柱子和他们家没关系。 张大娘往地上呸的一声,“你们说无关就无关,人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如今还敢去我们村的后山上蹲点,谁知是不是你们在后面捣鬼!” 这家人真怕他们村的里正一直发怒,把他们赶了出去,再没了避身之所,只想让他们赶紧走。 张大娘和林二婶你一句我一句,在那里骂的唾沫横飞,后面青山村的汉子们在那里一声声的叫好,只把这口气撒出来才算完。 洪柱子爹娘一听,原以为洪柱子必死无疑,如今峰回路转,不过是去挖矿,还管吃管住,哪里有不乐意的。 林春燕听了,就要让他们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别到时候又来讹我们。”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露脸的机会,让洪家村的一个后生得了去。 回去的时候大家还都在津津乐道,只说就该这样,“没得让他们欺负咱们,我看以后他们那家人也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你就顺着他一些,说什么了也别还嘴。” 林春燕以前是看不上这种两个村直接打起来仗的形式,可跟着去了一遭,看着那家人在那里痛哭流涕的认错,诅咒发誓说洪柱子和他们没关系,只让他们随意的处置,心里还是畅快不已。 “先润润喉,这几天也少说话。” 虽然人被抓住了,可第二天一大早,林春燕还是决定挖地窖。 只是实在不好挖,挖了将近一天,也才挖了半人高。 林春燕一想也是,在家里也能歇上个把月,每天挖一点,倒也不用太心急。 “都不能吃了,可便宜了小黑和大黄。” 藕盒子做起来并不难,只把一节节的藕洗干净去皮,填上肉馅,在外面裹上一层面糊,放进油锅里炸了炸。外皮是用菜。 虽然不多,尝个味儿就没了,可那藕盒子里面放着的是肉,也没人觉得林春燕小气。 “得了吧,那几条鱼咱们可是赚了好几个铜板,就是花了钱去燕娘家里买了煎夹子,也比弄那些个莲藕回家自个的好。” 过了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雪。天冷之后,后院里种的萝卜就不再长,饶是张大娘不舍得,也全都拔了来,放在了地窖里。 萝卜的个头长得不是很均匀,有大有小。一般都在小雪这天腌菜,大雪这天腌肉,她要做腌菜,张大娘也不出去说闲话了,赶紧过来帮忙。 他们家总是要腌很多东西,粗盐也比别人买的多,用的时候直接去屋里拿。 剩下的这些萝卜,切成了条状的,晾晒在了绳子上。 这样等晾晒干之后,放在罐子里使劲用盐揉搓均匀,吃的时候再直接拿出来,配上花椒茱萸,再用热油淋上,十分美味下饭。 快过年的时候,都盼着杀猪这一天,大人小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唯一的色调就是渺渺升起的炊烟,只味道要更多一些,甜的香的辣的,林春燕家的门口总围着一堆人。 哪怕冻得鼻子一溜一溜的往下流,他也不愿意回去,领着黑子时不时就蹲在林春燕家的门口,只闻了味道就满足的不行。 狗蛋是个爆炭的脾气,所以不敢在林春燕家门口,只躲在四郎回去的路上,打算打四郎一个措手不及。 四郎拿了一把瓜子,围着火炉坐下,“我娘接了一个屏风的活计,日日在家里绣,倒还没有说扫房子的事。” 张大娘也叹息,上次送了藕盒子的时候,见林春燕不忘给洪娘子准备了,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没了,总共就这么些,听说是南方那边新流行的种子,好多人都种了来,长出来的东西有这么大,颜色也是黄灿灿的。” 林春燕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还说来了这里,一直没见到过南瓜,以为没流传过来。 林春燕高高兴兴的把种子收下,“等到天热了再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