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大侄子,张大娘还是有几分喜爱的,见劝不动,只能依了他,除了那馒头之外,又给张牛力塞了好些个吃食,让他在路上就着馒头吃。 张牛力拿了那竹杯左右看了看,也觉得十分精巧,可以直接放在身上,不占什么地方。 装好东西之后他就走,脚程快得很,力气大的好像使不完。 灶间里,三个小娘子先喝了那螃蟹清羹,鲜的人恨不得把舌头也吞进去,林春燕只是有些可惜没有火腿,少不得以后得做些来用。 拌匀之后,每根面条上都裹上了金黄色的蟹黄,挑起一筷子放进嘴里,柔软的面条和浓郁的蟹黄汁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细腻醇厚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 需求量这样大,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再多做些果冻豆腐。 “虽然做起来有些费劲,但这也实在好吃。” 一听说又要干活,张大娘就耷拉了脸,小声的嘟囔几句,“那也太麻烦了些,回头让你二婶他们来干。” 林春燕白了他一眼,“就算请了人,咱们也不能干等着,那和那些地主老财有什么区别?” 她是干惯了活的,捡橡子果的动作麻利的很,一个人干的就能顶上林桃红和张大娘两个人干的。 下次再去的时候她打算再拿一篓子,实在背不了她就提着,这样也能多弄些来。 王英娘把橡子果都倒在了后院里,又把手里里外外洗干净,她知道林春燕最喜欢人干净了,来了他们家之后,每日里都要把自个收拾的妥妥当当。 王英娘不好意思的点了头,这是她以前的习惯,在家里干活的时候,哪里舍得让她用热水。 到了冬天,她的手总是会肿的像萝卜似的,难受的时候又疼又痒,常常夜里都睡不安稳。 林桃红把豆腐做好之后,林春燕见张大娘已经又弄了些蟹黄来,干脆就炒了这道菜。 这道菜里的豆腐十分的嫩滑,蟹黄又很新鲜,味道十分鲜美,做起来又很简单。 林桃红高兴,又说要定价贵上一些,“得要五文钱。” 村里如今都在讨论两件大事,一个就是林春燕他们家发达了,不仅买了个丫鬟,还买了板车,且还是新的。 “这是得挣了多少钱?那小娘子也忒能干了些,比之前林老大在的时候还要过的风光。” “借的?这也太大胆了,不怕以后还不上啊?”没那么多钱就敢借了去买板车,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知道他们家近来有些扎眼,林春燕每天临睡前都会把家里的陷阱检查一遍,院墙上也专门弄了些削的尖尖的竹子放上去,还让二郎帮着弄了些。 林二婶倒是认真想了一下,不过她觉得不必说,林春燕定然是不答应的,在自个家住着和在别人家住着那哪儿能一样? 主人家吃的好,小黑也跟着沾光,这段时间以来,长得都比他的兄弟姐妹们大上很多。不管是谁从他们家路过都会叫上几声。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野猫,家里才没多少老鼠。 且那老鼠也都是精明的很,从前林春燕还听说他们能听懂人说话,原是不信的。 到了后半夜,林桃红迷迷瞪瞪的想要上厕所,睡之前她总是吃上许多东西,难免会觉得口渴,又会喝上一些水来。 也不知那东西是不是利尿,这几日上厕所的次数都比往日勤了一些。 这一照却不得了,林桃红看到院墙上一黑乎乎的东西爬着,吓得腿立刻就软了。 张大娘就是再荒唐,也不会大半夜的去爬那墙头! 那毛贼不知道他们墙头上有着尖尖的东西,上来的时候没看着,身上被扎了几个血窟窿,怕惊扰了屋里睡觉的人, 也没敢叫, 在那里一边嘶哈一边想着怎么跳下来。来之后, 也不敢再看,只闭了眼扯着嗓子叫起来, “进贼了,进贼了。” 她这一嗓子下去,倒把墙头上的那人惊了一下,本来身上就受了伤, 这样一惊吓, 直接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当时林春燕可是一个个的都拿去检查过, 不合格的就让张大娘重新削。 张大娘那边睡得沉, 一开始没反应, 在听到一声男人的惨叫之后,也睁开了眼, 摸着黑点了油灯。 就这样,吓得他冷汗直接从额头上滚下来,让他不由得后悔起来。 这几个小娘子平日里看着娇娇弱弱,没想到心眼一个比一个多,不仅往墙头上弄那些暗器,还在下面挖了这些。 她屋子里就放着刀呢,刚才胡乱地拿了来,有了这东西壮胆,张大娘才敢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一直惨叫的人开口,“这人是谁?他从哪里来的?” 这东西泼在人身上,不死也得烫层皮,有时候比刀还好用。 张大娘这时候也不觉得用了那么些个油心疼了,毕竟这油是真能救他们命的。 一边在心里把那些人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天杀的,竟然敢摸到了他们家。 “看着不像是咱们村的那些个后生。” 林春燕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冷静,旁边手里就端着那滚烫的热油。让躺着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身子忍不住开始发起哆嗦来。 林春燕半蹲下去,把火光仔细地照在这人的脸上。 “你是哪个村子的?和你一块来的人是谁?” 林春燕是不信的,只是她也不敢贸然出去,怕有人在外面埋伏。 这些个人里面有没有打其他主意的,谁也说不准。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有道德底线的,怕就怕其他人也有蠢蠢欲动的,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手。 林桃红这时候也转过弯来,知道林春燕是想问出口供来,想着要不要去村里把林二叔他们找来,几个男丁在场好歹能壮些胆子。 就见林春燕说完之后,直接跳下那坑,对着那人的伤口狠狠地踹了一脚,疼得那人目眦尽裂,连叫都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