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的事,林桃红自然兜不住,回去就告诉了张大娘。 “再说那么多小河虾,你从哪里弄?” 二房一家不像张大娘这样轻巧,早早就下了地,连两个半大的小伙子也没闲着,只有林翠香在。 “到时候按斤来算钱。” 林春燕打断了她的话,“一码归一码,不能总让你给我们帮忙,何况后面还有事相托你。” “等你捞了小河虾,咱们再说这事。” 看着院子里没人,她拿了两个铜板放在怀里,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个铜板。 林桃红还让林翠香看她头上戴的花,“就是我拿自个儿的私房钱买的,我还打算再攒些钱买些。” 林翠香也羡慕。 林翠香从来没有花过一个铜板,头上的花也是在山间摘的,到了晚间就不新鲜。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林二婶他们回来的时候,林翠香还在小河边捞河虾,见家里没她,林二婶便着了急。 屋里的林二叔和两个小儿,都累得气喘吁吁,林二婶只好任命的去井里打了水,冰凉的井水入口,才把一身的燥意散去大半。 林二叔摇头否认,这时候林翠香正好回来,她的小脸晒得红扑扑的,刚才她把那小河虾送到了林春燕家,林春燕便和她说了饲养着河虾的事情。 林翠香喘着气,把那两铜板的来历告诉了林二婶,堵住了她将要发火的话。 他们也想赚些零花钱呢。 林翠香跟在他们身后,到了林春燕的院子,三郎已经把来意和她说了。 她跑来的时候,听到了林二婶和林二叔说的话,那意思就是,她一个小娘子,成天在外面捞鱼捞虾也不像话,倒不如让二郎三郎去赚了这个钱。 林翠香心里忐忑,林春燕已经眼尖的见她跟了来,她给铜板的事情已经让这二郎三郎知道了,她也不瞒着。 二郎和三郎还不放弃,林春燕便挑明了直说,“用不了这么些个人,那河里的鱼虾都是有数的,哪里能经得住这么捞下去。” 林翠香松了一口气,也没再去林春燕的家,跟着二郎和三郎的身后一块往家回。 二郎瞥了林翠香一眼,见她一直低垂着头,只好把话挑明了,“刚才没听到燕娘说什么吗?那是咱家香娘一直在那边帮忙,才得的,这些铜板和咱们没关系。” 张大娘听到动静,探出头来,不高兴的问,“我咋听到你还给他们铜板?有这钱,不知道孝敬你娘。” 张大娘要开口说什么,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出去看是谁。 林春燕摇摇头,进了屋里。 林春燕看到了隔壁的赵娘子,特意问了声好。 林桃红听到之后,回家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林春燕依然慢慢走,心里并不那么乐观。 “娘,舅舅,妗子。” 张大娘明显是哭过的,不过休妻是因为她没有生儿子,张家两个舅舅也不好说出什么来,院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只有二妗子带来的大宝捧着瓜吃的声音。 井水甘甜,冰冰凉凉,喝下去就把暑气散了大半。 林桃红也没什么印象,叫了人就傻站在那里,任由两个妗子打量。 上面摆放着两个切开的瓜,还有她之前炸出来的油梭子。 林春燕见张大娘没有顾得上倒水,就拿了碗一人给倒了一杯。 “瞧我这记性。”张大娘有些羞愧的解释。 说话的人是约莫有三十来岁左右的妇人,一双吊梢眼微微上扬,满目精光,脸颊微长,衬得颧骨突出,看起来就有几分刻薄。 大妗子胡氏微微颔首,目光在姐妹两个人身上打了一圈转,最后停在他们刚才放在地上的背篓上。 “就是一些笋。”林春燕露了一角让他们看。 二妗子马氏脸上带着笑,把林春燕和林桃红都夸了夸,“这两个小娘子出落的越发漂亮了,我看比我们村去当丫鬟的娘子都要好看。” 林春燕看过去,这二妗子倒是长了一饱满的银面盘,脸上挂着两道细细的眉毛,看起来就有福相,身上也有一股浓烈的香味。 胡氏见马氏占了上风,把刚才在嘴边没说的话说了出来,“这时候的笋子吃了嘴麻,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也不想想,那满天遍野的笋子为什么没人去挖,回头赶紧扔了,千万要记住大妗子说的话。” 她从前就是个爱掐尖要强的,就连两个弟妹也时常和他们比,见落了下风,先瞪了林春燕一眼,推着她往灶间去。 林春燕顺势进了灶间,把东西放下之后,大舅舅便进来了。 “大舅。”林春燕先开口,叫了一声。 林春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灶间的墙角靠着两袋粮食。 林春燕也算明白,为什么大妗子一上来就发难了,这从人家家里拿的粮食,就好像从人家心口掏东西一样。 张大舅没在说什么,院子里已经传出来张小舅气愤填膺的声音,“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他们老林家也太不当人了,十里八村也没这个事儿!” 实在不行,就让村里的里正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