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自?衡听了之后?,第一反应是放下了心。
还好还好,不是自?己的锅。
然后?他关切问道:“怎么了?这件事情?起波折了?之前不是说这几日便会遣媒人来家中提亲吗?到时候咱们便将阿软收为?义妹。”
徐清麦被他这么一问,情?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最终只能叹一声:“算了算了,终究不是一路人,没法走?在一起。”
她便对周自?衡详细诉说起来。
另一边,阿软与郭敏君还有刘若贤正?在升道坊周边的小食肆里聚餐,也正?提到了这件事情?。
长安城的商行货栈集中在东西二市,但在一些居民众多的里坊也有着一些小铺子,如杂货铺子医馆等,方便百姓们日常所需。后?来管控得没那么严了,就悄没声息的又多了一些小酒铺与小食肆。这样,即便是每日黄昏入夜时里坊大门一关,里坊内的热闹还能持续大半个时辰。
而升道坊自?从有了悲田院之外,便成为?了城中热门之地。围绕着升道坊的那几处里坊,房子赁价水涨船高,里面的铺子自?然也越来越多。而一直在升道坊里待着的医学生?们,也早有自?己心仪的小酒肆小食铺,功课做完之后?或是在悲田院里工作结束后?,也会三五成群地来这边打打牙祭。
刘若贤等女?子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比较谨慎低调,但两三年过去了,悲田院中的女?子越来越多了,所有人也都习以为?常,她们便也早就加入到了这快乐队伍里。
温上一壶茶,点几个菜,聊聊天,吐槽一下在悲田院里遇到的各色奇葩,小娘子们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换!
今天的话题却并不是奇葩,而是关于阿软的婚事。
郭敏君蹙眉,小小声问:“你与那卢校尉的事情?,真的就这么结束了?或许,你再?去与他说说?”
阿软大大咧咧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娘子有句话,我觉得极有道理,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他是那等保守之人,想要娶只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妻子,那与我便不是一路人。”
刘若贤赞同?道:“即便是他现在因为?不舍而答应你,但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一时的妥协甚至是策略。待到娶你进?门之后?,自?然有千百种方法拖着你不让你来悲田院当值。”
是的,阿软与卢校尉之间的矛盾就在于卢校尉居然要求阿软在成婚后?便辞了悲田院的这一份差事,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他在这次大战中获得了不小的军功,原本是正?八品的宣节校尉,一跃成为?了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再?往上,就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
卢校尉觉得,自?己的地位足以让妻子不用出门抛头露面,在家享享清福不好吗?
阿软当然不答应,卢校尉也坚持自?己的想法,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郭敏君觉得他的出发?点也并不是坏心。
阿软却问她:“若是你,你会想要放弃现在的差事吗?”
郭敏君一愣,认真思索起来,半晌后?她苦笑,虽然艰难但依然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两位朋友:“说真心话,我可能无法像阿软一般坚决……”
而且说不定会纠结着纠结着就答应下来。
一边是官夫人,一边是悲田院中的小护士,这差别太大了。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难堪的事情?。”刘若贤拍拍她的手,善意道,“这只是两种不同?的人生?选择,没有高下之分?。”
郭敏君看向阿软:“可阿软却为?何能如此坚定?”
阿软一愣,对啊,为?什么呢?自?己在听到卢校尉说的话时下意识的就觉得反感。
她夹了一块肉放入嘴中咀嚼,待到吃完后?也终于整理出了心中的答案:“可能是因为?我在娘子与郎君身边待久了,见过什么是真正?的尊重?吧。”
刘若贤嘿嘿一笑。
她转向郭敏君解释道:“这位卢校尉本身就是在军营中接受救治的时候认识的阿软,他应该早就清楚阿软的差事就是这样子的。”
郭敏君有些糊涂了:“的确是如此……可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呢?”
刘若贤嘴唇勾了勾,神情?竟然有几分?和徐清麦类似:“这就奇了怪了。那他既然想要娶的是养在深闺中的娘子,那为?什么当时却又要纠缠阿软呢?”
阿软也看了过来,这其实也是她想不明白的。
“我猜,”刘若贤侧头想了想,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或许是他看上了阿软温柔细心会照顾人,但是他实际上想的是这份温柔细心最好只是为他一个人而服务,而不顾阿软本身就如何想,这就是自?私。他想得更多的还是自己的需求。”
阿软忙不停颔首:“而且他还和我说,日后?你便不用再?去军营中抛头露面。我听了后?十分?生?气?!”
刘若贤皱起眉来,将筷子拍到了桌子上:“你倒是未曾与我提起过这个!”
这真真让人听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