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节笑容不变:“选秀以后,宠幸后宫才是正常的事,阿瞒何故有此一问?”
曹瞒捂住了嘴,眼珠子滴溜溜转,小声劝曹节道:“你可得多看着点,年纪太小那啥不好,以后会生不出孩子,还会提早那啥不行。”
曹节根本就是没有那啥的断根之人,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同一尊老佛,不动如山。
王甫眼观鼻鼻观心,低垂着头不说话。
他没明白当红权宦曹节怎么到现在都那么小心翼翼,曹瞒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小子,即便有帝王的宠爱,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为何曹节要忍耐再三,一再向曹瞒示好呢?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又能维持多久,说不定过个几年陛下就忘记与曹瞒的情分了。
不久,刘宏匆匆归来,显然是听闻曹瞒回归的消息立刻就动身赶回来的,他气息微喘,身上还有些奇异的香味。
曹节带领承德殿的宦官与宫女们退了出去,刘宏这才与曹瞒说上了话。
曹瞒绕着刘宏转了一圈,狗鼻子耸动,嘿嘿笑了起来:“这脂粉香气,是什么花呀?”
刘宏噗一声笑了:“还能是什么花,美人花。”
刘宏宠爱贵人宋氏,有意将其升为皇后,他对曹瞒说道:“阿瞒那是不知道女/色的妙处,等你体验过了,就知道那滋味妙不可言。”
刘宏还邀请曹瞒:“宫内有许多人献给朕的舞姬,朕让人将她们聚在了一起,比拼谁的舞姿更美,再练出美妙的舞蹈一起来表演给朕看,那些舞姬柔美极了,可谓是纤腰盈盈一握,你也来看看,若有瞧上的,朕就赏你几个带回家去解闷!”
曹瞒指了指自己,又比划了一下粉色裙子,一脸不可置信问刘宏:“陛下您确定要我这样来欣赏舞姬们跳舞?”
刘宏道:“有何不可,她们都不过是取悦的玩物,生杀大权在你我手中,就算朕赏赐给你舞姬,你带回去了人,她还能到处宣扬你穿女装?”
曹瞒摇了摇头:“不要不要。”
刘宏轻笑:“真的不要?你不好奇宫廷舞蹈与异族舞蹈是什么样子吗?你可以藏起来偷看,或者换回男装,正大光明地看。”
曹瞒还真好奇宫廷舞蹈是什么模样的,他想了想,对刘宏道:“我就满足一下好奇心,偷偷看看。”
刘宏欣然应允,招来了各色舞姬,喝酒赏乐。
后宫女子想要见到帝王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一旦有了这个机会,为了向上爬,那是卯足了劲地勾引人,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勾魂的感觉,眼眸秋波暗送,衣裳露骨清凉,一个个注视着刘宏,眼中满是爱慕。
刘宏不为所动,饮酒含笑,时而望向某个地方。
待舞姬们跳完,刘宏挥退了她们,询问曹瞒:“如何?她们跳得美吗?”
曹瞒缓缓走了出来,深思片刻,实话实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怎么记住她们跳了几种舞姿,只记得那一双双勾魂眼睛和白花花的肤。”
曹瞒微微皱眉点评道:“本末倒置了,失去了舞蹈的优美本质。”
说着,他打了个哆嗦,回忆起了被一群美人先生们围起来教授“数学”的噩梦,他现在对于各色美人聚集起来围着他的场面有心理阴影,那会让他满脑子都是先生们教导的“数学公式”。
刘宏遗憾道:“看来阿瞒到现在都还未曾长大啊!看到这些美貌的舞姬翩翩起舞,你就没有对女子的欣赏与占有心吗?”
曹瞒很耿直地摇头道:“没有,再说了,他们跳得还没有我好呢!”
刘宏喝到一半的酒水噗一声喷了出来,他指着曹瞒,一脸恨铁不成钢:“我原以为有段颍可以将你带得有些男子气概,没想到他下手还是太轻了。”
刘宏一时说漏了嘴,自知失言,忙闭上了嘴。
曹瞒瞪圆了眼:“段颍?难道段颍是您指来的,难怪他一直针对我!”
刘宏大呼冤枉:“我确实让段颍去太学教课了没错,我可没多提你的事,我们约定好了的,要安安稳稳长大,不能冒风险,我又怎么会给阿瞒找麻烦呢?”
“我怎么没有男子气概了?”曹瞒不解:“若是陛下不想看我穿女装,大不了我下次还是男装来,我男装的时候可有男子气概了!”
刘宏纠结道:“可你还学会了跳舞!”
“我的目标是成为全能的人,男人该会的我会,女人会的我也会,”曹瞒耿直地昂首挺胸,一脸我很厉害的样子。
刘宏面无表情戳穿他:“哦,女人会生孩子,你会吗?”
曹瞒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两人静静看了对方片刻,咧嘴噗一声全都笑开了花。
刘宏又对曹瞒窃窃私语:“阿瞒,我们现在是大男子了,你到现在却还是孩子气,你该学学我,早点学会男子必须要会的事。”
男子必须要会的事?
刘宏说的话太含蓄了,曹瞒难以理解,直到回去,他都还记得刘宏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假期最后几天,在家逗猫遛狗玩腻的袁术前来找曹瞒履行自己此前的诺言:“走阿瞒,我带你去玩男人们玩的东西!”
男人们玩的东西?
曹瞒傻乎乎地被袁术给带去了赌坊,手中也被塞了个钱袋子,袁术开始教曹瞒:“下注!”
嘈杂的赌坊之中什么人都有,人声鼎沸,袁术是官家子弟,包下了一整个位于高处的雅间,带曹瞒欣赏赌坊中形形色色的人。
赌坊之中,除了斗骰、纸牌以外,还有斗动物的,昆虫、鸡、甚至是斗狗都有。
曹瞒从雅间往下看,只见一群人围着两只狗,看饥饿的两只狗搏斗,打个头破血流,纷纷叫好,直到其中一只死亡才算分出胜负。血腥的场面,令他微微皱眉,对于从小就玩过斗鸡的纨绔子曹瞒来说,看两只狗死斗那没什么,可他就是觉得这样的场面非常低劣,一点都不风雅。
这是他六七岁时候玩的东西,早在十岁以后就不乐意触碰了,而底下的那群成年人,小的约莫二三十,年老的甚至白发苍苍,一个个像入魔似的吆喝疯狂,曹瞒难以理解。
袁术道:“一直看斗狗也没什么意思,我倒是觉得,若是有财力,当像齐王赛马一样赛绝世良驹!”
曹瞒新鲜劲过了,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刘宏意味深长的话,于是询问袁术:“什么是男子必须要会的事?”
“男子必须要会的事?”袁术咀嚼这话,一拍手心:“害,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喝酒了,原来阿瞒想试试看喝酒啊!你该不会长这么大还没沾过酒味吧?我可是十二岁时候就开始喝酒了。”
袁术说着,先带曹瞒玩过了赌坊,又将他带到了熟悉的青楼,叫来了一桌子好菜好酒,招呼来美貌的妓子伺候他们饮酒吃食,袁术只需要张张嘴,递一个眼神,就可以在美人素手的伺候下享用美酒佳肴。
曹瞒:……
这厮一看就知道是熟客,竟然那么熟悉,能叫出每个姑娘的芳名。
袁术嘱咐老鸨:“将最清洌的美酒端上来,可别掺些乱七八糟的,都是老熟客了,要让我吃出味儿不对,我可要砸了你的店。”
老鸨满脸堆笑:“一定一定!”
青楼端上来的酒坛子看上去胖乎乎的,待掀开其上铺满的盖子,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曹瞒就像个小呆瓜,傻乎乎地看着袁术的动作,也跟着学习起饭来张口,酒来就喝的模样。
四位美人一起伺候他们二人,咯咯轻笑,曹瞒稀里糊涂地喝下去几杯酒,只觉得头晕目眩,舒服地仿佛要飞到天上去了,脸上两朵红晕久久不散,乖巧地坐着,无论袁术说什么,他都老老实实听着。
袁术拍桌大笑:“阿瞒喝醉啦!”
待袁术将曹瞒给送回家中,曹瞒已经呼呼大睡起来,老父亲曹嵩生怕他被外头的狐朋狗友带坏了,次日曹瞒一醒来就开始唠叨:“饮酒不好,伤身,去青楼寻欢作乐也不好,那里的女人不干净,你想要美貌的婢女,咱们去人贩市场挑就好了,前几年天灾兵灾不断,不少人家卖儿卖女的,好货色都流到洛阳来了,买下以后只要管一口饭吃,那是又实惠又听话,还干净!”
“爹啊,有您这番话,我没成纨绔子弟都难啊!”曹瞒本就宿醉头痛,待曹嵩念叨完,更是咧嘴大笑不止:“您前儿还说不赞同我娶通房,怎么今儿又说要给我买通房了?”
“我说了,我只认嫡出的子嗣,”曹嵩一下子沉下脸,立刻改了口:“你连正妻都不娶,还想要我给你买通房,想得美!”
曹瞒撇了撇嘴,对此并不感到遗憾,他至今还在忧心自己的身高呢!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事儿,系统里的先生都教过他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成年之前做那事会长不高,还伤根骨啊!
曹瞒坚决拒绝来自外界的诱惑,无论是赌、女/色还是美酒,全都看过就过,并没有兴起沉溺进去想要玩乐的心思。
系统即使给予了反馈。
【恭喜玩家心性坚韧,感悟升级。目前各项属性:德5智5体5美5劳0。】
夜晚,系统为曹瞒安排的先生们轮番上阵,为他进行某些事的科普及讲解,为了防止玩家沉溺美/色,系统为玩家准备了美/色赏析课程,将曹瞒的审美进一步拔高到了挑剔的境界。
非完美无缺的美人他看不上眼,非绝对新奇的赌局他不屑于参与,长此以往,曹瞒对这些事物兴趣大减。
美好的假期过得飞快,他还没有玩多久,新学期到来了。
新的学期,大学又将迎来新的学子入学,又是一番祭祀典礼,祷告天地,所有的二年级生翘首以盼,等待一年级生被段颍留下“折磨”。
这一届的一年级生可太幸运了,段颍因忙于公务未能过来,当天下午的训练,是桥玄代为授课的,对比起段颍来,桥玄那是和睦如春风啊!
二年级生们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次日,段颍归来,所有人都以为去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苦难马上就要在青涩的一年级生身上上演了,纷纷屏住了呼吸,等着看热闹。
却不想段颍与桥玄说了几句话,径直向二年级生大步走来,他粗犷的声音犹如魔音穿脑,响彻在众人耳边:“所有二年级生,拿上锄头,随我去开垦荒地!”
大魔头段颍,又想到了新的“折磨”学生法子啦!二年级生一片哀嚎。
他将二年级的学子带出了太学,来到洛阳城外的荒地,站在高出喝令:“所有军士听令,现在在此囤兵囤田,休养生息!”
二年级生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个个在大魔头的操练下哼哧哼哧干活,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部分的大学生可全部都是金贵的出身啊!无论是在地方官服,还是在洛阳,谁没事不读书会去种地?
段颍的作为,引来了学子们剧烈的讨论声,众人纷纷不满,指责段颍异想天开。
“我们是要以后做官的,又不是做农民。”
“是啊是啊,我们以后也不会做普通兵卒。”
段颍暴怒,揪起两个话最多的来了一场杀鸡儆猴,他暴喝道:“做官?做将军?哈!在场的诸位未来可都是有机会上战场的!到时候粮草不足,补给不够,不知道该如何囤积兵田休养生息,等待你们的唯有被敌人攻破的下场。”
“可种地这活,不该是将军来做啊!”曹瞒顺势回了一嘴,段颍冰冷的视线忘了过来,见他动作熟练,竟老老实实地拔草松土,脸上表情顿时就诧异了起来:“曹吉利,你会种地?”
“回段子,我不会种地,我只看别人做过,”曹瞒高声回答,他六岁的时候跟着农家娃娃们在田野里疯玩,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不就是种地吗?
“种地这活需要耐心与细致,做将军的,难道不是只要吩咐下去就可以了吗?”
曹瞒疑惑极了,他不明白段颍的用意是什么,他总不可能是为了折磨学子们而来。
“不知道种地的过程,不知道种出军粮需要哪些准备,怎么做的人,如何能管理好整个军队?”段颍冷酷道:“今日/逼迫你们拿着锄头学习,来日你们就要来送礼,感谢我的教导救了你们性命!你们以为打仗完全依靠粮草就足够了吗?”
“你们的先生桥子当年被指派去平定异族叛乱,刚开始的时候异族长驱直入,险些打到关内,多亏了他在边境屯田、修建城池,让异族人再不能进犯半步,你们以为,依靠朝廷运送过去的粮食就够他在那边足足生活三年,再率领兵将们反击获胜吗?”
“战争,从来都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段颍这一位脾性特殊的大将军,为曹瞒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哪怕他更喜欢桥玄,更崇拜桥玄,内心深处却将段颍的模样描绘成了货真价实大将军的“模版”。
曹瞒还对袁绍说道:“我以后也要做段将军这样高大威武的人,我从今天就开始恢复手臂的练习,争取早日练出粗壮的胳膊来。”
袁绍从未接触过开垦荒地,累得直哈舌头,他抹了一把汗,对曹瞒道:“练出胳膊的前提,是你不要挑食,什么都该吃,尤其该食肉!”
曹瞒连连点头,一脸受教的表情。
一连十天的开垦荒地,让学子们累成了一瘫泥,好在初春的太阳不是那么热烈,不然非得有人中上暑气不可。
落入段颍大魔头手中,学子们就没有不消瘦的,待十天荒地开垦完,望着一片片劳动成果,手上磨出水泡的曹瞒不经热泪盈眶。
“种地不容易,农民更加不容易!今日终于知道那一句‘民以食为天’是多么沉重的话语了,粮食种下去以后,完全就是靠天在吃饭。若是军队没有了粮,那是多么严重的事情。饿死的,将是为我们保卫边疆的将士们,损害的,是大汉帝国的安全啊!”
段颍路过此处,本打算好好盯一下总是偷懒不使出全力的曹瞒,无意中听到这一句,竟回忆起了前几年粮草缺失,带兵镇守边境时的艰难。
那时候手中兵卒饿得皮包骨头,仍然硬撑着开垦荒地,段潁亲自出马稳定军心,与兵卒们同甘共苦,努力种了半年粮食,却迎来了旱灾!敌人没有打跑,险些败给了天灾,一切都是他不熟悉农务的关系,算错了土地水份,饿死了不知道多少兵卒,那是段颍心目中最沉重的痛。若要让地狱般的回忆以后不再上演,必须要教会学子们善待兵卒,重视农耕,学不会种地没事,可基本的农桑理论与概念,必须要他们深深印在脑海之中!
段潁下定决心:要培养,就竭尽全力,培养出最顶尖的人才!
今日听曹瞒一感慨,回忆涌上心头,段颍鼻子一算,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想到:若这些学子日后能够成为朝廷肱骨之臣,大汉未来何愁不兴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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