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过去,她再度听见了掌声,这次是仅属于她一个人的荣誉,掌声像海浪席卷而过,浪潮中,只觉得千帆过尽。聚光灯下,唐玦握着奖座看台下所有人,全是陌生的面孔,观众不是那年的观众,评委不是那年的评委,唯有她,还站在同一个位置。唐玦还是笑,有曾经的张狂,有现在的谦和。这一次,她听见典礼主持人说,实至名归。这几年,唐导转型拍商业片,两年三部影片,一部比一部叫座,口碑一部比一部好,她坐稳了票房保证的称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唐玦名利双收。电影圈好像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才华出众人品靠谱的美女导演。唯有老粉笑话她,出道十二年,归来仍是新锐导演。就在所有人又猜测唐导的下一个饼将会和哪位大咖合作的时候,唐玦猛地调头重操旧业回到了文艺片的舞台。她片约堆成山,身价那么高,却启用新人,拍一个不知名人士写的剧本,荒山野岭镜头一开就拍了一整年。一年后,这部文艺片不负众望地为她带来了无数荣誉。《方向》一路斩获多项大奖,各个奖项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最佳配乐最佳剪辑拿了个遍,过于瞩目,过于荣耀。四个月后,影迷翘首以盼,《方向》终于登陆国内院线,将会在南海举办首映礼。首映礼定在了十月三十一日,那时唐玦已经过完了三十一岁的生日。她这段时间忙得双脚不沾地,还蛮大压力,那天早晨起不来,在家里赖床到了中午十一二点,到楚玊都练完了琴。她们家装了个专业琴房,用隔音棉封得很死,不会扰民的房间。三居室,还有一个唐玦工作用的书房。南海这地方,就算到了十一月都还不算入冬,楚玊穿了件挺薄的家居裙,从琴房出来回到主卧去。她坐到床边,看了眼像和被子打过一架睡得四仰八叉长发散乱在床上的唐玦。楚玊低笑开口:“有没有可能你现在还不醒的话,晚上会肿得跟猪头一样站在台上?”唐玦滚着被子挪到床边,眼都没睁,先单臂环住楚玊的细窄的腰。贴贴。挺久,唐玦脸捂在被子里,闷闷出声:“亲我一口。”楚玊便转了转身子,伸手将她脸上的薄被掀开,左边脸颊一吻,右边脸颊又一吻。圆满完成任务。唐玦傻笑一阵,她握住楚玊的手,牵着晃着,邀请道:“要不要一起睡个午觉?”楚玊:“是没有人会被你策反的。”“老婆……”唐玦浑身解数在撒娇:“睡个觉吧。”楚玊:“不要叫我老婆。”她整个人瞬间浑身不对劲。好的。“姑娘。”唐玦:“睡个觉吧,姑娘。”楚玊无语笑了,她把手伸进被子里,找一找,又到睡衣里面,手心流连唐玦腰侧,中指无名指曲着给她挠痒。“起了。”她说。“好吧……”唐玦:“给我挑套衣服。”楚玊手在里面,还来回摸着,问一句:“没请妆造吗?”今晚首映礼,一般这种正式的场合,很少有人中午不醒还随意点人给她搭衣服。唐玦抬手搓脸颊,准备起床:“没有,你挑吧,我穿衣柜里的就行。”楚玊点头:“好。”然后她起身,去主卧的衣帽间给她选衣服。没多久,唐玦洗漱完,到楚玊身后倚着门框就观看别人忙活。她看着楚玊的背影说道:“你知道吗?我以前,第一次去领奖的时候,很紧张很忐忑,我那时候还是个很青涩天真的高中生,上台之前一直在想,要穿怎样的衣服化怎样的妆才会显得我更成熟一点,才不至于……像个跟班像个助手。”“现在想想,也挺滑稽的。很天真,以为靠一件衣服就能站得住脚。其实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你穿的什么。”“没有人会看重台上那个人的衣服,所有人只记得你的、标签。”挺大感触的,唐玦还说:“就算你,也不会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了什么衣服。”楚玊笑了笑没说话,她走过来将挑好的放旁边就靠着玻璃柜门看唐玦换衣服。唐玦没问她的创作思路也没让她回避,就任她观赏自然地动作,脱这套穿那套。黑色内搭,浅色低饱和的阔腿牛仔裤,黑扣橡子灰棕衬衫扣一半束腰。楚玊过来,给她袖口挽上去两圈,再停手。她看着唐玦的眼睛,说道:“第一次见的时候,你穿的这身。”唐玦眸色一亮,惊住。楚玊:“戴个黑色帽子。”手比一比,掌心贴上唐玦脖颈一侧,她说:“头发到这里。”唐玦:“啊?”楚玊轻挑眉:“我记——”唐玦打断:“你不用拿记性好来蒙我啦,那我问你,那天毛概老师穿的什么?”楚玊浅笑,摇了摇头,不记得。唐玦:“楚玊,你真的别太爱我了。”她想了半天一点都想不起来那天什么场景,然后她记住了她的衣服这么多年。楚玊一手过来,意思意思拍了拍她的脸,挑逗一句:“算你问对人了。”下一瞬,唐玦双手捧住她的脸倾身过来便吻在一块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