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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和唐玦从前的那段感情,其实挺叫人惋惜的。她们都无条件相信对方在自己领域的才华和能力,并深深地为此互相吸引着。可实际上她们没有过机会真正走入属于对方的世界。唐玦没有来得及看过楚玊登台的正式演出,楚玊也无法得知唐玦在片场是如何导戏。她们就凭空去相信,无端地来爱。就那样,都盲目地爱到至死不渝了。可那时候无关紧要的旁人都有机会窥见一个人到底有多出色,都可以被她散出的光辉笼罩,再去景仰再去崇拜,偏偏心上人无法做到。回过头来看,那何尝不是一种缺憾。·音乐会结束之后天黑透了,嘉宾回到海边的别墅做饭吃,一群人聊天许久,再散场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十一二点,大家都睡觉,楚玊把房间的云台盖住,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背着琴盒溜出了别墅。她每天都要练琴,就算录节目也不例外,手不能生。楚玊沿着海滩走,怕声响扰民,她走出挺远,打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路过一排锁着的供租赁的无顶沙滩车,又隐约见最后那一架车上面趴着个人在睡觉。都没有灯,但她只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唐玦。楚玊悄步走过去。唐玦坐在车上,仪表盘硌人,她就垫了个黑色的背包,手搭在上面来枕,侧着头,睡得很熟。楚玊到车前,眉目柔情地注视她,即使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月光一点点,她眼中有朦朦胧胧的轮廓。唐玦压力大的时候会频繁犯困,她知道。海浪的声音鼓动什么,楚玊缓缓伸手,指尖一寸一寸地靠近。朦胧,这个词对应了哪些,她这三年多思念的面前的这个人,其身影在她心中早就朦胧。她曾经无数次想触摸她,每一回都要顿悟彼此早就天各一方,可距离都不是最残酷的东西,被剥夺了资格这么做才是锥心刺骨的事实。差一点点的距离,能抚上唐玦的发,楚玊清楚地感受到一阵来势汹汹的悸动,好像远处海岸的浪潮席卷成海啸冲击过来,摧枯拉朽地毁灭着她的心脏,抵挡不住。而她在距离唐玦眼窝七八厘米的地方停住,很自然地,手掌轻轻搭在后视镜上,五指收,她没有碰唐玦,而是轻松随意地握着后视镜镜面,顺理成章的一套动作,像随手搭在车上。之后楚玊藏了一抹调笑,轻问:“是不是该醒了?”别装睡了。隔了五六秒,一句话的时间,唐玦没有动没有睁眼没有起身,只说话:“没醒多久。”楚玊:“然后就设计了这种这么老土的情节?”唐玦:“是有点拙劣,我很快后悔了,在你面前玩这些,很班门弄斧。”想演出戏去窥探两人间雾霭之中“余情未了”四个字,可是谁能轻易试探心眼子大王,她现在也没办法做到,还是迂回不过楚玊,反被人一下刺破。楚玊一副有商有量的模样反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才对得上你的剧本呢?”唐玦仍旧闭着眼,又笑了,像说笑:“你强吻我,我一把推开,我说啊不要,我说你疯了。”很越界过火的一句话,不该是她们如今的关系能调侃的句式,可实际上这句也是试探。楚玊没应,转问:“怎么不回酒店睡?”唐玦刚醒,声音有些软,乍一听像撒娇:“傍晚的时候在那边礁石拍了套空镜,收工要回去的,太困了,没撑住,就让他们先走了。只想眯一会儿,结果天都黑了。”楚玊:“十二点了,回去睡吧。”“嗯。”唐玦:“你呢?偷偷出来,练琴?”她一路没睁眼,都看不见琴盒,却还能一下猜中。楚玊:“对。”唐玦:“哦,那你去吧。”一来一回的对话在这里中断,楚玊不再出声也没有走。隔了很久,她见唐玦到这时才做初醒的挣扎,是抬手捂在脸上,手心覆于自己双眼来回揉搓,伴随哼出的一声起床气,她一只手拇指中指捏太阳穴,是真的打算起床了。睁眼前的间隙,楚玊说话。“你好像很失望。”顿,一秒:“因为我没有强吻你。”唐玦停下动作,思绪断了一断,然后她听见楚玊的下一句。很轻很柔的问句,楚玊说:“那要补回来吗?”明牌了,她就算知道是试探也心甘情愿去中她的套。和唐玦说,有想要亲吻的欲望,有感觉,有放不下,有要复合的意愿,然后丢弃了她一贯把持在手里的主动权。海风拂面,楚玊等待唐玦的回应。“等待”有多折磨人,这个词天生就带着一个时间属性,它一定是漫长的,不管几刻几秒几分,它都是。一个固定搭配,漫长的等待,它是组合词,用来鞭挞每一个处于劣势的、心脏被吊起来去迎接别人杀伐决断的人,然后你就被告知自己的紧张忐忑,被告知自己的摇摇欲坠。多长时间,不知道,谁都不知道。直到唐玦在沙滩车上坐起来,睁眼。她们对视,但天太黑,都看不清。“你听过陈奕迅的一首歌吗?”唐玦。好耳熟的开场白,不是《不要说话》了。春夏秋冬几轮,一千多个日夜过去,唐玦面对楚玊,终于补上了亏欠太久的剖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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