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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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挺像私会的。

楚玊是早上五点钟出的门,那会儿天都是黑的,她往沙滩车那儿去。

唐玦也能猜到,楚玊会提早几个小时到那儿,但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必要全程陪同练琴,在旁边还是睡觉,她晚一个小时,睡到六点钟出门。

黎明破晓时分,海岸线溢出金光。

唐玦踩着柔软湿润的沙过来,一路,她看见沙面留下的一道足迹,小心思动一动,她的步伐变,第一次是脚尖试探性地探过去点了点,都察觉不到自己悄悄地提了提嘴角,最后就肆无忌惮了,唐玦印着楚玊留落的脚印走后面一段,

楚玊看见她的。

然后跑了三个音。

她注视远方唐玦逐渐清晰的身影,看她一步一步地过来,然后自己一点一点地泛滥。

日出和爱人。

曾经拥有的变成了难能可贵的,所有美好的东西摇摆在属于她和不属于她之间。

唐玦在靠近,海水在倒退,云层在下坠。

楚玊很难说明白那是怎样的感受,她体会到一阵丝丝入扣的刺痛,但她知道这阵痛楚不是来攻击她的,她在被疼痛拯救,在被疼痛填满,整个人四分五裂,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她最后觉得,很想哭。

可她没有,楚玊始终觉得哭泣是一种赤裸的表象。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做,尽管一颗心在地动山摇,却依旧站在原地,做她原本在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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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候没有招呼,唐玦提早来到,那人还在练琴,她就很自然地往沙滩车上坐。

唐玦还是将琴盒放在仪表盘上撑着,她手臂交叠在身前,然后倾身,下巴垫着手臂,没有睡觉,她远远地望着楚玊。

天空布了一层紫晕,橙色光亮降落,这片广阔的天紫色金色融合,极致的治愈。接着橘红太阳自海岸线升起,海面盛着它的倒影,海鸥追逐云层尽头,浪在海岸一叠一叠一叠。

楚玊站在这里,宽松垂感的直筒西裤搭一件饱和度很低的浅蓝色衬衫,袖口挽起来,领口开几度,她侧向自己,在风中架着小提琴演奏。

朝阳好像是她的聚光灯,她典雅地娴熟地推拉琴弓,最是风姿绰约。

唐玦记得她和眼前这个人共同见过无数遍夕阳。

这个场景好像啊。

这片名叫策海的海好像弓湖。日升像日落。如果有水有云霞有楚玊,是不是有一秒可以回到嗑瓜子看夕阳的午后。

唐玦坐在这里,竟在无声中看见了时间的痕迹,一切都是陌生熟悉。

熟悉是,她觉得二十一岁的楚玊和二十九岁的楚玊一样熟悉。

陌生是。她觉得十九岁的唐玦,好陌生啊。

她已经无法回忆起来八年前的自己在想什么。她尝试去找寻那段记忆,往回穿过了一路的荆棘坎坷,游过了无边无际的血和泪,结果发现自己怎样都没有办法回到曾经的那副躯壳里。

她只记得她那时候有青涩的悸动为眼前这个人,那时候有无限的憧憬无穷的动力对她的事业,那时候她认定自己可以一定必然长风破浪。

十九岁的唐玦像策海升起的朝阳,二十七岁的唐玦像弓湖垂落的夕阳。

中间经历了什么,是大二大三大四大五,是天地不容下沉我碎了一颗牙齿方向,是自天堂降落的徐静微爬往地府的谭明天,是一开门二开门三开门。是日复一日的崩溃,年复一年的挣扎。是连遗言都说了想死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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