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和一个比自己高阶许多的人在一起,即便他算不得很好很好,但总体来看还是利大于弊。
光是眼界上的提升和世面,就非同小可了。
“我不想和你分手。”
郁拾华决定说清楚。
他声音一凛:“你听好了,我不想分手。我们两情相悦,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本来想许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吗?”
早知道,就不该让给她。
喻姝泪眼婆娑,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迟疑道:“那你别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时郁拾华又搂过了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温柔又情意绵绵。
她向来贪恋这样的温存美好。
要不然,也不能沉沦那么多年而不自知。
“怎么能不说……你都要离开我了。”郁拾华阖上双目,感受着她的真实,良久才道:“不分开,好不好?”
不得不说,这样的对话,喻姝几乎没敢想过。
她以为,她只要一提分开,以她认知里男人的骄傲和冷淡,一定会像之前辞职时一样决绝而漠然。
她万万没想到……
郁拾华放得下身段,如此柔情蜜意,低声下气。
是的,她相信,在郁拾华的人生里,他应该没有对其他人做过如此挽留和请求了。
他信奉以实力和权势得到一切。
同样地,她也明白,只要这次她能成功离开,那么按照郁拾华的为人,决计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郁拾华,我想清楚了。我不会和你继续在一起了。你今后好自珍重。”喻姝心气有些消沉,垂眼静静道。
“理由。”
男人的语气明显冷硬了几分,他不懂,为什么他好声好气到这份上,她还执意要离开。
“我给过了。如果非要具体一点,就是我配不上你,全方位的那种。”喻姝恍若不觉地凝视着虚无的前方,委顿得如深秋里的垂柳一般。
“你明明对我有感情。”郁拾华笃定道,神情却有些慌乱,好似突然找到了什么理由来挽留她。
喻姝深吸口气,她明白成败在此一举。
她扬起有泪痕冲刷过的脸,目光牢牢定在病房内最远的一点,轻轻启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是对你的金钱和权势有感情。”
郁拾华怎么会被这么浅薄的理由所糊弄,和他所见过的拜金女相比,喻姝着实配不上这三个字。
她这样的,还爱钱?
天方夜谭。
“那你现在没感情了?今天郁寰集团的股价又涨了百分之三。”郁拾华稍稍安定了几分。
爱钱爱权势,有什么不好。
他生来就有的东西,今后也只会发扬光大,她越爱这些,岂不是一辈子离不开他?
怎么还会要分手?
放眼满燕京,比他更有财富地位的还有谁?
那些身子一半埋土里的老头子吗?
他问得犀利又刁钻,饶是喻姝的心再坚定,还是止不住地动摇,毕竟活在他的淫威下那么多年。
她习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骤然要在口舌上盖过他,喻姝着实觉得自己不行。
“你…不觉得你在扶贫吗?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你对我已经形成了单方面的输血。”
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再让眼泪肆意在脸上。
脸上有软软的触感。
是郁拾华抽了张纸巾在她脸上轻柔地擦拭着,眼里盛满她之前三年称得上罕见的温情。
“今天没上妆,就哭得那么随意么。”
他擦完又碰了碰她的脸蛋,捏了捏。
多么亲昵随意。
喻姝知道,他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他做不到否认,却也不想承认事实来加剧喻姝内心的自卑感。
扶贫,输血。
无比精准的形容。
可对郁拾华而言,他是不在乎的,就算将来喻姝要扶她一家子,也不过是他眼中的九牛一毛。
比起那些毛毛雨的开销,他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比如现在,他就是喜欢喻姝,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她围着自己转,花点钱怎么了。
考虑到喻姝和他在一块的‘风险,特别是性生活产生的怀孕可能,他主动且自愿地认为,他应该多给予物质补偿。
喻姝本来嘴巴就不算灵活,被他有意地引导加否定,连她自己都要怀疑起自己了。
她苦恼又无力地摇了摇头。
“又怎么了?”郁拾华一直有在调整自己,先前那些年是他不够体谅喻姝,经常干些非人的事儿。
好比她流产那几天,他因着那句辞职就看了她一回,之后几天由着她在医院里自生自灭,孤零零地一个人。
这样不对,是他混账。
也难怪后来喻姝要离职的心那么坚定,或许她在那几天也有过期盼和等待吧,以为他会来看她。
结果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无聊之际难免胡思乱想,结合自身处境难免越想越伤心。
所以这次,郁拾华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甩脸色给她看,要温声细语地好好哄她。
女孩子,其实都很好哄,如果用点心,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没什么,我没话说了。”喻姝掏心掏肺地想分手,奈何方方面面都不是男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