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蒋廷龙哪能乖觉到这个地步。
不过……
他看了眼日子。
还是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严宗衡今晚的约会准吗?”
“已经盯到了。”
“成。事态闹得厉害些。”阎仕淮一点没客气,他最看不惯这些看似温润君子的伪二代。
花天酒地又不犯法,装的那么狠是何必。
他又盘了盘自己的想法,觉得蒋廷龙最好还是不要落在郁拾华手中,他知道得有点多。
“赣城,白苍县,周家村”
他呢喃了一遍坐标。
姓周……
“周演,周衍桥。”
很好,时间地点人物齐活了。
他拨通了董荟然的电话:“准备一下,我开始了。”
“需要我做什么?”她没什么感情,语气里有着强行压住的痛快。
“你是无辜的受害者呀。”阎仕淮笑意狡黠。
董荟然拨弄着指甲,无动于衷:“为什么是今天?”明明照片五天前就给了,那么点不足挂齿的小事,居然要这么久准备?
阎仕淮神秘兮兮:“今天是个好日子。”
对面立刻传来一声冷笑:“我以为你要唱起歌来了。”
“可不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见到了高高在上的人,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阎仕淮用了个排比句。
“意想不到?”董荟然反问。
阎仕淮真是万万没料到,他家二叔的车,居然出现在照镜堂。
本该紧锣密鼓搜寻亲女儿的倒霉父亲……是找到照镜堂来了?
他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串联了起来。
喻姝……
她也是鹏城人。
他一时错愕地无法置信。
是不是太简单了点……或者太荒唐了?
“哪有什么意想不到,都是情理之中罢了。你知道施家吗?”董荟然有点不确定地怀疑着自己。
阎仕淮稳住心神,快速识别着施家两个字。
“哪个施家…祖上开国的那家……?”
“对呀。难为阎少知道,这一辈的都沦落到和我混一块了。”董荟然口中不无嘲讽。
“怎么了?姓施的得罪你了?不对吧,我记得燕京新上任的那位督察,好像就是姓施的女夜叉?”阎仕淮不明所以,猜测着她的用意。
董荟然附和道:“就是她。”
“啧。这位可挺有来头。重点是人家自身硬。”不是那种家世好的硬气,而是存在本身就有着上天的眷顾。
他琢磨了下董荟然的性子,提起施采大概不是空穴来风。
“害怕被人家戳穿?你让人家妹妹背锅?”年龄上刚好对的上,施家那个小的确实是高中左右的年纪
。
“背锅?说得她多清白一样?”董荟然不屑道。
阎仕淮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那么问心无愧,担心施采干吗,少招惹人家妹妹不就成了?人家前途大大好着,指不定燕京呆半年就调走了。”
问心无愧?
董荟然不觉得自己有愧。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再落到那天蓝度被围捕的境况中。
“我听施瑛说,她姐姐回来是想查当年的事。就是施家当初前途最好的那位,骤然夭折在赣城的事儿。”
赣城?
又是这里?
阎仕淮努力回想着施家前途最好的是哪位,奈何他实在没留意过,怎么也没印象。
“不过,我知道,蒋芹是赣城人。那么个指甲大点的破地,她知道点什么嘛?”董荟然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更不会无的放矢。
阎仕淮觉得好笑:“你凭什么觉得赣城只有指甲大小呢。那儿再不济,也是一省首府,你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果然看哪儿都是乡下。”
“反正,看在蒋芹的照片对你有用的份上,你帮我留心点。搞不好,还能卖施家一个人情呢。”董荟然语气平淡。
阎仕淮停顿片刻,轻哼道:”蒋芹照片对我有用?我是爱看这种照片的下流人?”讲真,这拍摄技术和喻姝那些比起来,天差地别,毫无美感光影可言。
“我猜你肯定发现了其他东西。”
董荟然呵呵一笑。
阎仕淮拿不准她是在诈自己还是怎样,一时没了和她扯皮的心,草草甩给她几个链接后断了通话。
夜风的热意一天比一天重,大火收汁后的高温天很快要来了。
他却开始回忆那误打误撞的一天。
首先,还是董荟然丢给了他一个压缩包,求教怎么拿这些照片诬陷她的未婚夫,重点是自己不沾上屎,因为未婚夫知道这些照片是她拍的。
阎仕淮当场回绝:“你找错人了。”
“没找错。你瞅瞅,这可是郁拾华和喻姝分开后的替代品,保不准也符合你口味呢。”董荟然纯粹抱着死马活马医的心态。
“谁的替代?”
“喻姝呀。”
阎仕淮的思绪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那张常年苍白无助的脸鬼一样地浮现了出来。
是因为她的忌日要到了吗?
明明他这一年已经不太想起她了。
他扔掉了手中的烟,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点开了董荟然的压缩包。
“呵。你管这叫替代品,郁拾华眼神不好,你也一塌糊涂吗?”阎仕淮面带讥讽,不知是在嘲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