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是为着夜间赏花特意留下加班的,他答得利索:“用不着养,都开成这样了,赏个几天就完事。”
富贵人家学什么养花,他可指着手艺吃饭的。
有需要喊他就行。
这答案郁拾华是满意的,一盆花嘛,也是兴之所至,带给她的小小礼物。
“搬走。”郁拾华当即对着进来的保镖道。
“好。”
郁桃月眯着眼看那盆花,这样的色儿,这样的盛放。
还有大侄子缓和下来的神情。
送花的对象不言而喻啊。
“喻秘书真没等着?”郁桃月试探着问。
“又没饭吃,等着做什么。”郁拾华轻描淡写。
郁桃月再接再厉:“花是送她的?”
不然呢。
郁拾华回了她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亲娘可不爱侍候这些富贵花。
“你俩……”郁桃月有心琢磨用词,一时卡壳儿。
“姑姑不妨直说。”郁拾华看了眼手机屏上亮起的消息,眉心微动,脚步不自觉地想往外走。
“你想娶她?”郁桃月皱眉。
郁拾华和她对视,淡笑道:“为时过早。”婚姻是大事,需要郑重其事,需要按部就班,随口一说的算什么。
郁桃月嘀咕了下他的回答,嘴角轻扯:“意思是,你们在交往?”
交往,恋爱。
喻姝那个麻烦精的朋友也用过这词。
他俩看着很像恋人吗?
郁拾华竟有点恍惚。
他一迟疑,郁桃月便开口了:“好了,姑姑明白了,你是成年人,我管不了你。但你妈可以,你和她交代过吗?”
郁拾华更是一头雾水,交代什么?
“行,就这样吧。要走赶紧走,省得你奶奶出来亲自抓你。”郁桃月不敢逼他,免得大侄子一时想清楚了整明白了……
真到那一天,她得陪在老太太身边,免得老人家有个好歹。
郁桃月飞一般地往回走了,徒留下男人在一堆如雪如云的花海里思索,然而手机屏上的消息一声声响起,他一看便惊走了罕见的迷惘。
好巧不巧。
他选的这条街真够邪门的。
喻姝碰上卫杉了!
他安排的保镖正一路给他播放实时进度。
两人说话了,喻秘书在笑。
两人一块逛街了,男的想拉喻秘书的手,被拒绝了。
两人进了花店,男的买了好大捧花。
两人……
他没再多看,大步出了老宅,早知如此,今儿这饭就他么不该来吃。
郁拾华沉着自己的俊脸,一路杀到了目的地。
这是条典型的老街胡同,规模不大,人流偏少,慕名而来的游客不多,两边摆着一应吃食小物,最适合饭后散步,闲暇时分逛一逛。
他踩着步子看着定位,一路走到花灯铺子边。
亏得喻姝身量高挑,男的也不是矮子,他一眼便瞧见了自己那满脸微红的秘书,手里抱着一束花,正盯着一盏被商贩捧在手上的灯笼出神。
他收拾了下心情,漫不经心地靠近。
“多少钱?老板,给个痛快话。”卫衫聒噪的声音响起。
老板一脸宝贝,继续和喻姝吹着自己的手艺:“我这卖得是功夫和艺术,姑娘你看这面上的笔触,还有这布料,祖上几辈子的技艺……”
“师傅误会了,我就是看看,您这儿灯笼都挺别致,那个仙女也不错,看着会飞起来。”喻姝可不想再叫卫衫出血,当即岔开了话题,选了个看起来更昂贵的花灯。
果然,老师傅也是一脸肉疼,从七仙女的故事开始说起。
总之,那卖得哪是灯笼,都是自家孩子,各个舍不得。
“喻姝。”他连名带姓地喊。
他一出声,喻姝便仿佛魂魄都归位了,一下子找到了声源的方向,喊了声郁总后往他身边走来。
“喜欢灯笼还是花?”郁拾华无视了卫杉。
喻姝人都麻了,她苦口婆心和卫杉解释了半天,偏偏那是个油盐不进的,买了不说,还大放厥词。
说她要是不喜欢,他可把花送进垃圾桶了。
喻姝舍不得花受罪,屈服于他的胁迫,只好辛苦自己捧着。
眼看卫大少爷钱没地儿花,预备如法炮制地给她来一个灯笼,她正庆幸郁拾华来了呢,把她解救出去,谁承想这也是要给她买东买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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