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噘着嘴,数落着自家男人管得比太平洋还宽,什么都不许她吃。
然而字里行间的甜蜜和嗔意藏都藏不住。
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样儿。
喻姝感慨不已,果然,爱和恨都是世间无法遮掩的东西。
穿衣镜前,喻姝和店员确认着裙子的长度和背部的松紧,抬眸便见林彩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其他几个伴娘呢?”喻姝随口问。
林彩:“这个点都上着班,我是无聊才喊你出来陪我。”
喻姝诧异:“你辞职了?”
她如实点头。
喻姝眼神微暗,轻叹道:“是我连累你了。”
“这话矫情!没有你,那种闲差轮得上我?”林彩大大咧咧。
“合作方的亲戚?”喻姝皱眉。
“利益互换,她女儿进了银行的一个清水衙门。”
喻姝淡淡一笑:“我下星期回郁寰了。”
林彩面容微讶,旋即打趣道:“高升了?”
“老位置吧。”喻姝剥开一颗大白兔吃进嘴中。
林彩扬眉:“我真觉得郁总待你不一般,保不准能许你个财务副总做做呢,你要是豁得出去求一求,更高的位置都能手到擒来。”
喻姝看她手舞足蹈的架势,比她还兴奋一二,不免失笑。
“彩啊,我和郁总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在前,空降到哪儿都受人诟病,他就是给我个总裁当当,底下人真能服气?”
林彩瞟着她云淡风轻的神色,斟酌着字眼:“阿姝,论起来你和郁总年貌相当,学历能力差距不大,真不去争取一下?”
喻姝静默片刻,反问道:“可是彩,我和他之所以能纠缠到现在,只是因为他还有点兴趣。但凡他能对我视若无睹,你信不信我和他连话都说不上?”
好比她入职郁寰一年,顶着他下属的名头,不也照样是他跟前的空气…一个正眼也不会赏你的倨傲冷淡。
“所以要努力勾引他呀,让他上瘾,让他离不开你。”林彩两眼放光。
“我给你分析分析,你离职地那么利索,不留一点余地,还闹上了法庭。
常理来说……啧,也不对。是你先提出离职的,或许他对你一直情根深种呢,你突然离开,他不愿放手很正常。”
喻妹无语,嘴角微抽,几乎要翻起白眼:“我该这样以为?当时……”
他难伺候的很,处处找茬,时不时发火。
她真以为……是他腻了。
借着流产提出辞职,喻姝还觉得自己识相呢。
“你说呀。”林彩催促道。
喻姝很少和人吐露他俩相处的具体情况,最多说个大概感受,细节方面都是一笔带过。
她努力用平淡的语气叙述了一桩屁大点的事。
可说到最后,还是带出一丝不甘和忿忿不平。
“即便知道他付给我的工资足够多,多到这些事都算我的工作职责,可是我真的太累了,我根本懒得动,明明按照他的口味做的,还一个劲儿的挑三拣四,恶劣死了!”
林彩摸了摸下巴,眼神古怪:“郁拾华和你独处,废话都这么多的吗?”喻姝一怔,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哎,他和你在一起,会不会变得稍微幼稚点?和他平时高冷的形象不太符合?”林彩循序渐进地问。
幼稚?
喻姝拧眉,这词离郁拾华十万八千里呢。
林彩见她不答,问得愈加大胆:“那床上是不是……”
“你打住。”喻姝就差捂住她的嘴。
“好好好,知道你害羞。我不问。”林彩做了个给嘴巴拉链的动作,又把脸凑近,“他找你茬,挑你刺,可能是想让你多用点心在他身上呢?引起你的注意?”
喻妹欲哭无泪:“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他转,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敬业,怎么可能是你说的情况。”
“不一样。”林彩绞尽脑汁地思索,奈何她语言表达能力贫瘠,一时有些抓狂,“你和他私下相处,是不是也是大公无私的上班模样?就一板一眼,说敬语的那种?”
喻妹理所应当地点头:“本来就是上班。难道和他没大没小,平起平坐吗?”
“他可能就是想和你亲近一些?”
喻妹长叹口气,他俩关系还不够亲近吗,有时候简直是负距离的接触好不好。
她懂得林彩的话意。
只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分寸最难拿捏。
她不是可以设定程序的机器人,上下班能够随意切换模式,更换语气,改变表情。
“我对他没有过希望。这一次也一样。”
林彩愕然,不解道:“事在人为,干吗那么消极。”
“不是消极,是认清现实。等他有了谈婚论嫁的女友,或是确定结婚的联姻对象,我会离开地更加彻底。”喻妹语气平静,并不怎么激动。
“他不肯怎么办?”林彩提出疑问。
“他不要脸,我还想给自己留点最后的体面。”喻妹笑意淡泊,“你也是要结婚的人,小三可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可不想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下场凄凉。”
她安慰似的冲林彩一笑:“你别多想,新娘子。”
“大美人的命运,与我等凡人果然是不一样的。”林彩仰天长叹。
喻姝:“送你吧,这种稀巴烂的命。”
林彩既惊又喜:“这脸这身高,还有一双大长腿,你咋这么嫌弃?”
“有什么用。换我家财万贯多好。”喻姝侧脸看向窗外,神情有些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