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净为了让老板满意,狠狠下了番功夫,不光在明面上查了所有,还找了鹏城几个隐蔽的私家侦探。
“时间久远,有些记录需要查证,所以慢了点。”有部分道听途说的,他放在最后。
男人翻动纸张的指尖微滞,眼神犀利非常:“男女关系呢?”
“任何社交软件上都没有相关合照,且她中学时代的空闲时间,九成以上都在打工。”裘净硬着头皮。
他总不能伪造吧。
“再去查,我不听似是而非的回答。”郁拾华语调冷淡裘净见老板没再开口的打算,当即退了出去。郁拾华的视线落在一行小小的字上久久不曾挪动。
是自杀过吗?
初二时她才十四岁……
心上滚过一阵绞痛。
*
喻姝好说歹说,却似乎打消不了郁诗诗一颗火热的心。
“你好歹是个总,别家都是手下人演示,何苦你亲自上?”况且你说得不一定好,喻姝自动咽下这句。
郁诗诗腰杆硬得不行:“别家总裁又不姓郁。我爸可是承诺过我的,要是做得出色,就真把中嵘给我的。这说不准就是我的江山,亲自上很正常。”
换做几年前,喻姝心下还会有点隐隐的羡慕。如今只剩平淡。
“你父亲会到场?”喻姝突然有点不安。
郁诗诗理所应当地点头:“中嵘成绩这么好,他当然会去。”
这是不是意味着……郁拾华也会去……
喻姝盯着屏幕中的演示文稿,深感失策。这篇文稿里,她的个人气息过浓,一些图表的习惯,一些句式的使用……
“你哥不会参加吧。”这种级别的季度汇报,郁拾华真的只有空一些才会到场。
偏偏这个月份,好像算是项目淡季。
郁诗诗满不在乎:“应该不会吧,否则我也太有面子了。”她到底不缺心眼,睨了眼有些紧张的喻姝,疑惑道,“你又不跟着一起,担心什么。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情书,我哥还不能瞅?”
“我不是和郁寰打过官司吗?不好叫人知道我在你这里帮忙。”喻姝已经转过了笔记本的屏幕,试图改动。
郁诗诗没来得及回话,便拦下了她的动作。
“你干嘛!”
“有几个部分不太妥当,我再给你改下。”喻姝面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郁诗诗这会儿相当清醒,狐疑道:“别了吧。我讲给不少人听过,都觉得挺好。何况这是第一次,做得太好反而生疑。过犹不及嘛,还是你说的要我低调呢。”
算了,她做了三年秘书长也没见郁拾华参加过几次。
可能喻姝今年的嘴都是开过光的。
凡她心有所想,老天爷必分毫不差。
郁诗诗到得偏早,在停车场和郁寰名下其他子公司的总裁们寒暄了一圈,便赶紧着去了十六层的会议室。
她是打定主意泯然众人的,得和大家伙儿一样。
“赵董和周董也都来了。”孙秀感到奇怪,在旁帮她小声认人。
“是诶,来的董事都挺有分量,难不成真是我哥亲自坐镇?”郁诗诗四周望望,发现董事来得竟挺齐全。
不少和她一样的小户总裁都在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眼神闪烁。
预想之中的副总不曾出现,郁柏年父子俩毫无征兆地进入了会议室。
众人:……
郁诗诗满脸黑线,她已经听到不止一次她的名字了。
有说她爹叫了这么多人来给她撑场子的,有说她哥亲自下场看她笑话的,还有说她烂泥扶不上墙,连章都认不清的…
父子俩坐在上首,皆是面无表情的大公无私样。
汇报依次开始。
可能是这两位亲临导致的压力过载,加之郁总时间宝贵,会议流程简直开了倍速,郁诗诗刚在心中过了一遍稿子,便有助理在喊:中嵘信托。
郁诗诗仅管带了人,但到底打算自己上。
她才不管别家公司咋样呢。
实在是太想在爸爸眼前出成绩了,何况郁拾华也在。甭管她哥多无视她,她却在成长的过程中听了太多有关于郁拾华的传说。
能力非凡、天纵奇才、杀伐果决……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成语了。
他们三个都姓郁,但郁诗诗经常有种自己不配这个姓的错觉。
妈妈说得不错,喻姝说得更对,她拥有这个姓,是今生最大的底气。择日不如撞日,她要为自己正名,也给憋屈了半辈子的亲妈争口气。
接过话筒,拿过激光笔,郁诗诗缓缓开口。
如喻姝所料,近段时间的确算是郁拾华的工作淡季,他不会因为郁诗诗刻意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但也不可能因为她取消原定的会议安排。
该怎么就怎样。
便是他最色令智昏的一段时间,也没有违背过公私分明的准则。
女声端正而微甜,开局倒是条理清晰,口齿清楚。
郁拾华难得抬起尊贵的脸,看了在放映的演示文稿一眼。
简练的排版,冷淡的句式,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连最上面那条分隔线都在老位置。
他微微眯起了眼。
似曾相识。
只是那时候站的人不是郁诗诗,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