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我看楼下有房间能休息。您去歇会吧。”蒋芹没由来地不想郁拾华去拿那杯水,灵机一动提了个建议。
奚燕无语地走过来,试图拖走喻姝。
“你还给他倒水,药钱都没付呢。拿走拿走。”她并不正面和郁拾华刚上,只旁敲侧击说点恶心人的话,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郁拾华目光如炬:“我记得不错的话,这药钱我很早便付了。”明明在回答奚燕的话,眼睛却不放过喻姝。
副卡的账单他在开庭后扫过一遍,其中有一家经常出现的知名药店。
喻姝浑然不觉周遭人的各种眼神,从包中掏出药盒,稍稍作合并分拣后,将盒子放在了水杯边上。
”都在这儿了。标A的是阿伐斯丁,标X的是西替利嗪。”喻姝平静地办理‘交接手续。
她顺势看了眼郁拾华。
啧,是副作用上来了?
脸色比之前更差了。
郁拾华长长吸了口气,压抑着一股无名怒火,打算撑着扶手站起来,眼前晃过一阵预料中的天旋地转。
“郁少您先坐,咱们缓缓。”蒋芹生怕他有个好歹,简直束手无策起来。
喻姝无论如何都不想继续和他们呆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了,她动作不敢太大,只默默收拾好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双肩包。
“我看你最近都没摆摊误。”薛慕童凑了过来。
喻姝:“在其他地方找了份临时工作。”她做秘书长的那几年,虽然精神高度紧绷,又时常劳心,但体力上并不费劲。
做煎饼果子看似只是摊个面粉加点料,但是一天下来站的时间很长,又要低头弓背,如果考虑到租金就是全月无休,加上要早起调面粉,喻姝扪心自问,她不太吃得消。
“你下午过去吗?”奚燕探出了头。
“嗯。”她可有可无地应了声。
薛慕童捧着脸继续好奇:“哪个公司这么不怕死?你可是上了郁寰集团黑名单的人诶。”
喻姝知道她并无什么恶意,倒也温温柔柔地笑了下:“这我就不说了,保密哦。”
“我送你去吧。”好奇心一旦被勾起,薛慕童有点不罢休的意思。
喻姝微有迟钝地疑问:“你们下午不在这儿?”
薛慕童尚且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意,坦诚道:“我和人有约呢。”
“不是问你。人家问的是你们。”程善北刻意咬重了后面两个字。
“哦,你原来是为了避他啊——”薛慕童直言不讳。
温禾打了个哈欠:“阿姝,别折腾了。咱们一起去楼下房间睡一觉吧。”
喻姝耳后有些发烫,终究在心底叹了口气。
本来就做好了在这里过夜的打算,半途而废又是怎么回事。
薛慕童和程善北俩人不一会儿便打了招呼走开了。
郁拾华也不是闲人,不过他状态不好,喻姝听着他给赵涵或者其他的人打了个电话,意思要睡个午觉。
楼下的套房里,温禾不满道:“本来给你俩一人备了一间呢。”
喻姝随意看了眼大得不像话的房间,和两张一应俱全的双人床,按着温禾坐在了床边。
“我的姑奶奶,这还不够咱三人睡的哦?…”
“是够了。不过我们仨都是睡渣,晚上分开睡的好。”温禾在电脑前坐了蛮久,左右转着脖子。
奚燕换了条睡裙,叠着自己的衣服:“晚上他们还不走?好端端的总裁放着自家房子不住么?”
“鬼知道他俩在房间里做什么…”温禾嘟囔了句,又觉失言,瞟了眼喻姝平平淡淡的神情,“男人住过的房间,我一般都要换全套的。”
“叫人来换呗,或者…”奚燕同样用余光瞄着喻姝的脸。
“咱们睡吧。”喻姝难得粗鲁地打断了她俩的话。
一觉昏沉。
醒来竟然有种宿醉的体感。
是了,她上午喝了酒。
喻姝跌跌撞撞地在床边缓和了会自己的脑子,方轻手轻脚地合上了房门。
她虚抓着扶手,慢慢踩着楼梯往上走,一侧头便瞄见了二楼的另一间房,等意识到这里面睡着谁后,做贼心虚般地挪开了视线。
心上莫名地沉重起来。
一方面反思自己对前老板的关注度是不是太高了,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可能对同一屋檐下的大活人视而不见。
等到手碰到三楼多功能厅的门把手,喻姝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二楼也有简易吧台,倒杯水喝干嘛走到三楼来……
来都来了。
本着和节假日着名旅游景点游客们同样的心情,喻姝既来之则安之,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推开了门。
幸好,空无一人。
她像是回到案发现场的凶手一般,轻轻走向了靠近窗边的吧台。
等喝了两口温水,喻姝终于将自己的眼神落向了回避许久的长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