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抿着唇笑:“就是拿她当火锅,纯涮。”
喻姝一想到这一伙人的嘴,不免替温禾默哀。她看了眼自己这一身不伦不类、胡乱搭配的衣服,只犹疑了一瞬便戴上口罩去了。
不能见死不救啊——
客舱里玩着最经典的斗地主,这一轮是温禾做明地主,暗地主不知是谁,几乎完全加入了农民阶级。
这画面……
一群资本家的后代扮演着地主和农民的角色。
讽刺意味浓厚。
喻姝掩盖好眼里的无语,带着笑进了船舱。
暖气给力地不行,男男女女皆脱了外套,一身单衣单裙。
温禾一人一组,陈冉自有男友,薛慕童提出玩斗地主就是图和宁挚元的接触,程善北和郁拾华各有随行女伴。
“阿姝——”温禾一见她就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一点没有平素工作里的从容温文。
喻姝像哄孩子一般地抱住了她,便被温禾塞进了牌。“你拿出真本事来,不许叫他们联手整我。”
“哟——”程善北最是起劲,“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什么真本事?难道你会出千?”薛慕童眼睛一亮。
秋海棠跟了一句:“可比老千厉害。”
“海棠姐姐见过?”蒋芹问了句。
“很多年了。”秋海棠抚了抚鬓边碎发,又转过头和程善北开始调情。俩人都是放得开的男女,肢体动作相当大胆。
看得正对面的蒋芹脸上飞起红云,平添几分柔媚。
“你怎么被针对成这样。”喻姝打了两圈,看着手中散得不像话的烂牌。
“他们都成双成对,自然一起对付我这个单身狗。”喻姝帮着温禾从抽屉里拿过一沓美元,不情不愿地开始数钱。
也就这一船都是发小好友,温禾自打上了路,多年没碰这些家伙了。
非必要,连贝者资都不亲自拿的。
宁挚元瞄了眼拿钱的暗格,打趣道:“财不外露,禾宝你花完了人民币,居然还让我们知道了美元库存。那一个格子,怕金额不小吧。”
温禾:!!!
“你失策了。”
喻姝开始洗牌。
“诶,你这手,啧。”陈冉先盯了会她的腕骨,又看向她的手指,忍不住开了口。
她这一嚷嚷,喻姝的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系着红绳的手腕纤巧却不见骨,手指修长而匀称,翻转扭动间颇为灵巧,又显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与一般人的整牌洗牌完全不是一种模样。
郁拾华微微眯起了眼,先在低头发牌的喻姝身上看了半晌,方转开了视线。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是荷官的专业手法。
郁拾华回想起之前三年的牌局,她最多只抓过牌,分毫没有暴露自己的专业手法。他不免哼了声,神色渐冷。
“喻秘书藏得真深。”程善北先看了眼不爽的某人,又凉飕飕地开了口。
“微末之技,难登大雅之堂。”喻姝随意理了下牌,神色自若。
程善北往海棠腰上掐了一把,不经意问:“敢情是初中那会儿,你这同学就会了这手?”
小小年纪精通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事。
随便一想,自有万千龌龊。
“人家天分使然。像我这样笨手笨脚的,脑子也不活络,算个二都数不清。”秋海棠反手和程善北十指相扣,娇声娇气的。
“看来你也很擅长算牌了。”宁挚元扬着温润的笑,冲喻姝道。
喻姝忍住一阵眩晕,勉力相对:“宁少说笑了。”
几轮牌走下来,输赢各半,维持着脆弱的收支平衡。
“咦,果果你还有信号吗?”薛慕童举高了手机,郁闷道。
“看来可以返航了。”陈冉男友适时提出建议,这一圈可都是日理万机、电话消息不断的精英二代,保不准谁公司或者家里有要事联系。
温禾有气无力地去打电话。
“我和喻姝去歇歇。”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去拉人。
“你俩又不是连体婴。”郁拾华扫了俩人一眼,口吻犀利。
温禾可能真的是晕乎了,口不择言地来了句:“和我连也不和你连,黑心资本家,还人血汗钱。”
这是一句信息量过大的话。
“还谁啊?”程善北摸着下巴开了口。
两千万违约金么,这边人人都清楚的。
“话说清楚了,郁寰集团没和你打过官司。”郁拾华见喻姝到底把手从温禾处抽了出来,神情略略缓和。
“你去睡一会吧。”喻姝声音微沉,先让有点迷糊的温禾去里间休息了。
陈冉早懒得和他们打牌,见状也拉着男友去了另一间客房歇息。
“郁拾华,你好好一个总裁别为难人家一个贫民。”温禾到底还是借着困劲喊了一句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