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挖墙脚(1 / 1)

18挖墙脚 他轻手轻脚来到客厅,他的玉大人果然睡在客厅沙发,还没关帘子,用毯子蒙着头。 玉大人推开他,“我自己回屋。”然后像个阿拉伯人一样裹着毯子回到卧室。 玉大人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玉大人却醒了,人仍然蒙在毯子里,睁开眼睛,一片漆黑。 可是,是什么时候他又恢复了熬夜、抽烟、喝酒的恶习了呢? 苏方周六下午才醒,翻起身。 八点二十五,fay到了,“一八三,杯子洗了吗?咖啡做了吗?” fay问:“你来了没进去看啊?” fay“啧”了一声,敲门看了一眼。“去吧!端茶倒水是你的事儿!” 白羽蜷着腿,在沙发上睡觉。 苏方心想:“虽然已经入秋,倒也不用穿高领针织衫吧?有这么冷吗?而且,为什么每天都要这么早来公司睡觉?” “不要了,上午有个会,给我咖啡行了。”白羽坐起身。 上午跟编辑们的改版会,开得白羽头晕。一直开到十二点四十才散。 “我在楼下日料,你下来吧。” 两点半,白羽磨蹭上楼,只有fay在门口,“一八三呢?” “玉大人?他得罪玉大人了?”白羽惊讶。 “他回来让他进来找我。” 三十一层,玉大人办公室,苏方坐在办公台对面,玉大人把屏幕转过去说:“你发过来的稿子我昨天晚上就看了。但是太晚了就没给你回。这会儿把你叫上来,想跟你说一下。” “立意没什么问题,只是你的文笔也太像写论文了。你看地一手包办了莫凯盛所有事情,从穿衣吃饭到事业。 不,有。只有一件事,就是在床上,莫凯盛掌控着全部…… 他们有多久没有上床了? 以至于床单被洗太多次,最高记录一周就洗坏了两条床单…… 还有他个子太高,手脚太长,总是刮到屋里的东西,还打碎过一个很贵的水晶台灯…… 玉恒青笑了,哭着笑的,他都想起来些什么啊。 他居然没有察觉,他这么敏感的一个人,居然没有察觉。 是时间? 他们也从来没有承诺过对方什么,那些肉麻的誓言他们从没说过。 门开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忠犬声音说:“好了,你快穿好衣服,别……” 玉恒青也看见门里的两个人。 玉恒青认识他,是4a公司购买总监,明城斯! 玉恒青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可他却又笑了,“怎么?你这是保护他还是保护我?” 玉恒青终于站不住了,他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就一句都不想解释一下吗?” “你没什么可说的?那我说。反正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决定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决定你每天穿什么,决定你的工作,决定你的发展方向。最后也还是由我来决定吧。” 莫凯盛跪了下来,跪在玉恒青面前。他哭了,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撵我走,我什么都没有,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莫凯盛,别玩游戏了!几点了?” 玉恒青:“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莫凯盛就会腾地站起来,去洗澡刷牙。 “玉大人,我明天穿毛衣还是开衫啊?” …… …… …… 玉恒青站起来,转身走,“别操心我了,快去安抚你的新欢吧,不要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28温暖 刚才听玉大人电话里冷淡到能冻死人的语气,恐怕伤得不轻。 文一礼叫来老胡。 “半、半年多了吧……”老胡十八岁入伍,当了二十年老班长退伍,正人君子四十几年,现在反而像个犯人,先是跟玉大人说了一遍,现在又要跟文总再说一遍…… 老胡仿佛是自己做错事一般,一脸羞愧,“是。” 老胡走上前,“玉大人。” 老胡吓了一跳,玉大人气势全失,双眼通红,满脸泪。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玉大人。 玉恒青点点头,“也好。反正,我也无家可归了……” 白羽这时从屋里冲了出来,直接冲到玉恒青怀里,抱住破碎的玉恒青。 玉恒青就这样在小羽瘦弱却温暖的怀抱里大哭了起来。 小羽看着破碎的玉恒青,关上卧室门。 桌上是下午让老万打包回来的饭菜。 “不爱了就分手啊,出什么轨!玉大人多好啊,他怎么忍心?!” “要不,我找人把老莫打一顿?替玉大人出出气。” “为什么?他不该挨顿揍吗?” “他想清楚?这件事还由得他?” “为什么?他跟那个什么明城斯不是认真的?您认识那个明城斯?什么人啊?” “那您又说他们不会分开?” “那说不定就换口味了呢。” “啊?”白羽不懂。 “所谓的,失去了才知道对方多珍贵吗?” “那有什么用?最后不幸福的还是玉大人啊!”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遇到莫凯盛之前就没有交往超过半年的。 这十年,他酒戒了,烟也很少抽,连多年熬夜写稿的习惯都改了。 “你别老莫老莫的,人家大你八岁。好歹叫声哥。” “恒青不会开除凯盛,他从来对事不对人。越是关系近的,越是会骂两句。远亲近疏,这点事拎不清,怎么把集团做这么大。” “你……帮谁说话?” “他要是真不愿意,早就走了。他们这种关系,不牵扯家庭,没有孩子,没有利益纠葛,说分手就分手了。玩什么出轨。” “恒青刚到报社的时候,社长有一次无意中私下里跟我们说起,恒青的父亲是国家领导人,对外身份是保密的。” “就是因为没有。为了保密,他父亲故意给他起的这个姓,百家姓里都没有。恒青母亲的身份好像也很特殊,一直在国外。他刚考上大学,家里就给他在学校附近的高层公寓买了间一室一厅,他就没住过宿舍。” “所以,我们就叫他玉大人……” “好像是跟母亲关系有问题吧。他不想出国。就独自留在国内了。” “是啊……” “诗人气质!不想让自己定下来。他以前总说,自己要去漂泊四方。” “命中注定的克星。” 他起身,没摸到手机,想抽烟,可又不知道这屋里灯在哪儿。 窗帘开着,他借着窗外月光拉开房门。 玉恒青晃下楼。 “几点了?” “你们怎么还不睡?” “我手机呢?” 玉恒青也有点面对不了,“那就不看了。” 玉恒青看着这个小可爱,心里真的很感谢他。他走到餐厅,跟他们坐下。 “玉大人,您都戒了八、九年了,要不。”白羽求助地看了看文一礼。 白羽没办法,拿了杯子给玉大人倒上酒。 “不会的。凯盛就是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你知道的,他一直在你身边,一直被你压着。明城斯是拿他当平起平坐的人看待。凯盛会想明白的。” 文一礼知道恒青心里的骄傲。 文一礼只做了两年小编辑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转了销售。 恒青爱什么都爱得太深沉,旁人不太看得懂。 更别提莫凯盛那种傻小子了,恐怕要到四十才能懂吧…… 三人喝到天亮,各自回屋睡觉。 他在玉大人面前从不敢造次。 保姆做好了五菜一汤。 玉恒青说:“一礼要是把你留在客户部,你现在就去坐牢了!” 文一礼也笑,“或者被哪个客户的老婆雇|凶|杀|人,横死街头!” “所以啊,就是盼着你好,才把你调走!”文一礼在餐桌坐下,“赶紧吃饭吧。不饿吗?” 文一礼看了看恒青。 “当然是大名鼎鼎的zcb!” 29十年 “失恋也要选对季节啊。”玉恒青坐在文一礼别墅的小院里抽着烟,终于有勇气拿起手机。 都是道歉的信息。 最近的两条是:“我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心里很难受,每一件每一样都是你给我买的。我知道,留下它们你一定会扔掉。我还是都带走吧,但是我把我的心留下了。” 玉恒青放下手机,没回复。 “好。” 玉恒青感叹,“你自从做了客户,平日里倒越来越像个文人。我为了杂志销量,越来越像个商人。” “十年。我仿佛就在等这一天,‘把他培养出来了,再被别人抢走’。” “他们不是一夜情,不是一时冲动。明城斯知道凯盛有对象,还是跟他在一起。他俩不算前面暧昧期,从第一次开房到现在就已经半年多了。” “仰视?”玉恒青冷笑了一声,“明城斯好歹是个4a的购买总监,不至于这么没见识吧?” “呵。”玉恒青还是忍不住冷笑,“怎么评价?” 玉恒青摆了摆手,“等一下,你说的这是莫凯盛?” “好啊。那祝他们幸福!” “那要怎么样?去跟明城斯抢吗?我做不到。你昨天是没看见,他那副楚楚可怜地站在莫凯盛身后的样子。凯盛第一反应是把门关上!他怕什么?怕我冲上去打明城斯吗?真可笑!他也配!” 玉恒青把脚搭在旁边藤椅上,仰起头,看着已经发灰的天空,“韦谚去年年底走了以后,小羽是怎么把破碎的自己再粘起来的?” “真羡慕他,我也想忘了。” “韦谚说得对,留下来,就会看繁花变成烂泥。我以为他是没勇气,其实他是不忍心。他比我们伟大,他宁愿自己忍受,也不想看小羽变成烂泥。变成我现在这样。” “这样不好么?难道非要落下来?跟大家一起滚在泥里?” 文一礼倒了残茶,整理了茶具,接着说:“要不是今天说起这个,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刚入报社时,最不喜欢的就是你,那时候李唯也不喜欢你。后来,你能约我们一起创刊《云裳》我跟李唯都很意外,你跟我们私下里没有任何交往。可见你是真的只对事不对人。” “时间,或者说岁数。我以前只觉得你刻薄又挑剔,工作时没有表情,好像所有人都欠你的,不讲人情只说事。我看你做事七八年了,才一点一点懂,你是真的在做事,你的决定虽然无情,但结果是好的。” “你就当让他喘口气吧。绳子勒太紧了,狗子反而会暴冲。你放松点,他就知道回头看了。” “不急剪,再等等。你俩在一起十年!恒青,你是看着不像四十多,我也知道你的几个前任都在惦记你。可是咱们还有几个十年啊?” 玉恒青说:“我不去了,没心情。你跟小羽去玩吧。” 白羽看了看院子里的玉大人,“我下午看他还挺好的。” 白羽说:“那我抛弃你俩,是不是不太人道?” “需要我做点什么?”白羽又正经起来。 “那,今天可以夜不归宿吗?”白羽的正经超不过两秒。 白羽边走边说:“知道了!拜拜喽!” 他周一下午勉强走到了大厦楼下,可还是掉头回去了。 “你也该休息了。你手下那几个副总编,早就能独当一面了!”李唯说,“再不济编辑部还有我帮你看着呢。” “方总监下周就能到岗,你就别操心了。” 莫凯盛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天如常上班。 自己的那间一室一厅,他也不想搬回去。 文一礼说:“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吧。这别墅里这么多间屋子,总算能有点用处了。” “这么客气?” “不会!” 电脑和一些他自己买的那些三宅一生也运了过来。 白羽惊讶,“全部?”白羽看着还有两柜子的衣服,还有灶具,床品…… 他不想再看见。 “全部!”他一想到莫凯盛在外面跟别人亲热回来,穿上他买的家居服,躺在他的床上,他就受不了。 玉大人在看书。 “嗯。过来坐?” “什么事?说吧。” “你要没事儿找我,搬好东西你就走了。干嘛要过来专门跟我说一声?” 玉恒青合上书,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上个月客户重要拍摄现场一个模特都没来;第一跨页拉页变成了双开广告;左右两页不同客户的广告对调了位置。” “为这事,你们部门广告排版失误,扣了不少绩效奖金吧?” 玉大人说:“是啊,不过,你私底下不是自己掏腰包补给他们了吗?” “公司里发生什么我都知道。” 玉恒青接着说:“然后,我不在这十几天,你们创意部跟公关组配合得不错啊?” 上周隶属于客户部的公关组,竟然也像是要配合风雨飘摇的创意部一样,在一次招待客户的室外野餐酒会上,找不到装杯子的那几个箱子。 文总一点也不着急,坐在白色帐篷房里抽着烟。 文总脸上永远是宜人的似笑非笑,“嗳,这你就不懂了。跟客户的关系呢,怕的不是惹客户生气,最怕就是像过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表面看似花团锦簇、你好我好,其实却一潭死水!” 文一礼说:“搞关系搞关系,就是要搞起来。惹生气了没关系,咱们再拉回来。正好这几年咱们招待客户太过周到,已经捧无可捧。客户腻了,就不爱跟咱们玩了。让他在这里面,搅和搅和,流动起来,不是很好。” 玉恒青直接退租了那套他们住了七年的公寓。 那里他们一起度过了最初的三年。他不想看见这十年留下任何痕迹! 午休时,莫凯盛敲门进来。 走到玉恒青面前,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得像个孩子。 玉恒青也哭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一条信息都不给我回?” “我租了新的公寓。” “离这里很近,你可以节省很多路上的时间。” “三室两厅两卫,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户型。一间给你当卧房,一间给你当书房!你不是一直想有一间你自己的书房吗?” “我知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没关系,我会重新把你追回来的!”莫凯盛抹了眼泪,站起身往外走。 莫凯盛站住。 …… 莫凯盛僵在那里,轻声说:“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莫凯盛忍着,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莫凯盛说:“我不会再跟他联系了。” …… …… “呀,生气了?这副面孔我倒是没见过。被我压着的这十年,连生气都不敢吧?” 玉恒青丝毫不反抗,嘲笑地看着他,“所以你最喜欢跟我做爱,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不是被我压着的。” “刺这种东西,你越想剥掉它,它越会扎得你体无完肤!” 玉恒青扭开脸,“别t给我在这装可怜,你永远在我面前装可怜!你在别人那里可不是这副嘴脸啊,我的总监大人!” 莫凯盛走了。 莫凯盛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玉大人,下班可以邀请你去我的新公寓看看吗?” …… “我可没你这么闲!我是凭本事吃饭的!” 快下班的时候,白羽敲门,探个头,“玉大人……”软绵绵拖长音…… “我怕一个飞刀过来,得先观察一下您心情。” “今天周五,zcb,走不?” “您确定去,我才好安排后续啊。” “一会儿先去吃饭啊,文叔请客!”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白羽端茶倒水盛汤布菜,然后嬉皮笑脸地坐在玉恒青旁边,拖着长音说:“玉大人……” “虽然这时候提这个不是时候,但是吧,这时候再不说可就错过时候了……” “哎哟,就是创意部马上要到位的方总监嘛!” 文一礼点头,“都是些local客户。又抠毛病还多。” 十点半,zcb。卡座。 玉恒青看过去,十几个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的男模,几乎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玉恒青还真的一个一个看过去,“这就是你安排的后续吧?” “不容易的是‘你没睡过’这条吧?” “你过手的男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去掉70%直男,15%不卖你的账,还剩的15%里居然还有十几个是你没睡过的,确实不容易。” 那些模特里,其中一个一直盯着玉恒青,这会儿已经直接走了过来。 男模很懂礼貌,问:“我……可以坐下吗?” “我叫以哲。可以的以,哲学的哲。” “我知道,您是云裳的玉大人。” “二十。” “嗯。” “电影学院。” 白羽已经一头扎在那些模特的包围里喝酒,讲着黄色笑话,偷偷观察对面。 “我们是老年人啦,哪像你们年轻人,三句话就上床。” “那有什么关系?恒青需要人陪他,不一定非得上床啊……” “你不了解玉大人。他要是想跟你聊,可以迁就你聊一晚上。他要是不想跟你聊,三句话就把你打发走了。” “晚上回家吗?”文一礼问。 “快滚吧!那边那个被你撩的,裤子都要撑破了!” 玉恒青也决定不再兜圈子,“走么?” “跟我去开房。” 到了酒店房间,小男孩并没有急匆匆地办事,而是跟玉恒青情意缠绵地一起洗了澡。 玉恒青很意外,这样年纪的男孩子,居然如此温柔细腻。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莫凯盛的侍弄。 以哲在他身边躺下,问:“是我做错了什么?您喜欢什么方式,可以告诉我。” 以哲温柔体贴地问:“那……我陪您躺会儿吧?” “他说您是情伤,需要人安慰。” “不是的,我下午本来没答应过来。但是听白总说是请我们去zcb。我才来的,这可是蜃城最高档的gaycb。我平时可消费不起。” “我也说不清。看您落寞的表情,我就很想来跟您说几句话。”以哲翻身趴过来,看着玉恒青说,“而且,您很好看,坐在远处,就像……”以哲一时语塞。 “对,对。也不对,是玉器。一只被打碎的玉器。让人好伤心啊……” “啊?”以哲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谢自己,可是却蹭着玉恒青凑上来,“我可以吻你吗?很轻的那种,您放心,您不愿意,我是不会做什么粗暴的事情的。” 玉恒青被以哲很温柔的对待着,他想起有一种治愈犬…… 那种通人性的大型犬经过训练,通过肢体接触…… “玉大人,您……”以哲已经感受到怀中身体的躁动不安,对方已经被完全地挑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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