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苏方 苏方才睡醒,看了看手机,10:23,一条消息都没有。 起身,洗澡,刮胡子。 建健刚出屋子就看苏方在餐桌对着笔记本屏幕发呆,把电脑抢过去一顿乱按,“又不是找终身伴侣!你那么个挑法,挑到哪年去?你这三个月的房租,我可都记着账呢!赶紧工作!赶紧还钱!” 周一中午。苏方戴着耳机打游戏,耳机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叮当”,有邮件! 苏方叹气,心想:“这些跟我们创意部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莫总很刻意地抬了抬手表,“两个小时了。咱们休息一下,然后文总这边。” 莫总体贴地问玉大人:“喝什么?我去拿。” “好。” 又看了看正跟文总撒娇说要喝什么茶的白羽,“希尔顿六层的西餐厅,有一个英式三层下午茶很好吃,也很好看的……” “不,让sauel去后面希尔顿买嘛,才几步路,这么近。去了跟经理提我,可以把整个三层盘端过来。他们的伯爵红茶也很好喝……” “哎呀,才不是呢,跟你说你也不懂……” 12搞事业 苏方在一旁听着不禁赞叹,做客户的就是不一样,明明是开会发言,却处理让人这么舒服。 文总很快用几句话收了尾,大家喝茶吃东西,聊了一些客户的八卦。 刚才吵着要吃下午茶的是他,现在下午茶来了,他碰也不碰…… 玉大人点点头,“我觉得可以。不过,用外包摄影团队,在拍摄时间的互相协调上也很浪费时间。” “嗯,可以。我会跟ark说这个事。你那边现在几个摄影师?” 玉大人说:“保留一个团队。咱们之后两个月尝试一下,如果全部用外包团队确实可行,再全切掉。” “你说。” 玉大人倒是从没关注过这个问题,看着会议室角落,自己的秘书小艾问:“是吗?” 白羽不客气地说:“那是因为只要你说玉大人要用会议室,谁敢不给你让路啊?” 小艾答:“好。” 玉大人:“你说。” 小艾看着玉大人。 小艾边记录边答:“是。” 白羽从裤兜掏出一张发票和水单,笑嘻嘻地说道:“我上次招待罗先生的费用,文总是不是给我报一下啊?” 莫总脸色有些难看。文总还是那副宜人的表情,不冷不淡。 玉大人:“今天定下来的部分,各自去跟需要协调的部门开会吧。有什么问题随时反馈。” “好。” 玉大人和莫总走后,白羽又黏着文总说报销费用,文总只瞄了一眼水单,说:“你跟罗先生出去,他舍得让你花钱?你这又是生蚝,又是香槟的,恐怕不是跟罗先生吃的吧?他明明喜欢牛排红酒。” “不管!” 文总喊住他:“喂,我话没说完呢!” fay和苏方低头跟在白羽身后装没听见,低头一起进了电梯…… 莫总问:“谁?” “前两周新来的助理。” “对,就是他。” “他惯着小羽也不是一两天了。” “嗯,连身高都一样。” “好像是,一礼说试探过小羽很多次。看起来确实是完全没印象的样子。”莫总看看表,“晚上想吃什么?我先让老胡去买菜。” 白羽进了电梯,“fay,二十八层。” 白羽出了电梯,苏方问:“白总去二十八层干嘛?” “他俩的关系……”苏方没说出口,刚才会议室里只有他俩时,有一种拨不开的黏稠感…… 苏方看了看菲儿,她对白羽是有什么维多利亚滤镜?她不知道白羽在夜场表演和以前是男公关的事情吗?“帮文总?文总原来不是做客户出身吗?还要白总一个创意部的人帮他?” “那玉大人和莫总?” “哦……”苏方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人只有一个司机老胡,“玉大人下午才来公司?” “被迫害妄想症!” 二十八层,白羽没有去文一礼办公室。而是在楼梯间发信息等sauel。 白羽上了两阶台阶。sauel这才出来,关了沉重的防火门。 “文总的任务有罗总q4那三百就完成了。是我和andy,今年都要背任务的,还差八十。” “我俩实在没办法了。能签的客户,已经都签到q4了。” “那时公司在裁人!我俩都在优化名单上,不背任务就得走人了!” “没了。” “您还没说明天去哪儿?” “谢谢白总。”sauel几乎就要在楼梯间给白总鞠躬了。 周五,下午六点,白羽给sauel发信息:“让老万带着琬艳、丽文去接老齐。”。 “璇阁吃饭。然后,金熠夜总会。” “嗯,新来了一批姑娘,全是一米八大长腿!我刚嘱咐了妈咪,今晚低于一米八的不要给我进屋!” 白羽想象了一下齐林和那不到一米六五的矮胖身材,身边站着一个一米八大长腿……“看不出来啊,老实巴交的sauel也这么刻薄。” 白羽笑,傻小子。 苏方答应,“哦。” “那两个雇来就是为了陪客户喝酒的,fay可不是!” 白羽白了他一眼,“让你去就去,怎么这么多废话!” 璇阁。 齐总还带了市场部一个属下,白羽,琬艳,丽文把三个人伺候得舒服妥帖。 只有苏方像个木头,连端茶倒水这种事都显得无比笨拙。 白羽:“走吧,下一场金熠。” 白羽在一旁说:“我说齐哥,咱们要去下一场带她俩不适合。” “哪有吃自助餐还带菜去的道理?妈妈桑会拉黑我的!” 三个人下楼,白羽亲自开车带着齐林上了文总的宾利,苏方带着老万上了雷克萨斯。 “他啊,念旧!”老万摸了摸雷克萨斯木质面板,“不过也确实该劝他换车。每次都用文总车送客户,啊,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能拒绝啊。 “你就按你思路写吧,写完我们再商量。” 玉大人选了一个芒果班戟和酸奶。 两人站在店门口的台子上,吃着各自的食物。 “康师傅红烧牛肉!” “都吃过吧?” 苏方低着头,对着泡面的热气说:“玉大人看起来很年轻……” 苏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苏方忽然有些羡慕,文总和玉大人似乎都拿白羽当自家小孩一样,在温柔呵护着。 可毕竟不是真的父母,白羽有时又会懂事得吓人。 “我也不认识。我过去的时候,白总已经挨了打,衣服也……我听见那人打电话叫人,我就想先把白总带走再说。也不知道给他惹麻烦没有……” 两人吃完东西,各自离去。 可是他却不想回卧室睡,而是来到客厅沙发上,拉开窗帘,看着漆黑天边。 江正允在睡梦中被电话叫醒,他满肚子不乐意返回酒吧取了白羽的衣服、手机、钱夹。 他从白羽外套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进了屋就抱怨:“您不能老这样啊,我明天还有拍摄……” 灯亮了,他看见了白羽还红肿的脸,立刻将手里的衣服手机钱夹都扔在一边,把他搂到怀里,“谁干的?” “我不去了……” 周六清晨。莫凯盛醒来,身边又没人。 莫凯盛刚要把玉大人连同毯子一起抱起来。 莫凯盛跟进来,帮他把遮光帘拉好。 莫凯盛轻轻退了出去。 他原本也爱熬夜,但是莫凯盛的出现,让玉恒青把作息时间调整过来了,甚至烟酒都戒了。 他想不起来,或者是不想想起来。 还是不太满意,可是自己水平也就到这了。 “啊?白总到了?” “没有,我来的时候才八点十分,我心想……” “他是昨晚就来了吗?!”苏方嘟囔着,去茶水间给白羽做了咖啡,敲门进去。 深棕色西服里穿了一件浅驼色高领针织衫…… “白总,要白兰地吗?”苏方才不管他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苏方看到他脖子上粉红色的痕迹,明白他为什么要穿高领了…… “文叔,请我吃饭!” “好嘞!” fay说:“两点的时候,被玉大人的助理小艾叫上去了。” “不知道。一八三没说,上去的时候看着有点紧张。” “好的。” “好的。” 而莫凯盛自从遇见玉恒青,就再也没有了自主权。 啊,上床。 最初的几个月,一晚上要做两三次,早上还要再来一次,才能意犹未尽地起床。 他想起,有一次莫凯盛帮他晾床单时,只是轻轻一抖,那床单就从中间撕开了…… 他没到集团来上班的时候,中午都要挤时间来找他吃饭……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亲密行为了吧…… 是什么让自己也变得这么麻木? 是审美疲劳?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莫凯盛看见了门口的玉恒青。 门口的莫凯盛,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是玉恒青亲自买的。屋里那个还光着身子…… 莫凯盛表情有些慌乱,一步跨出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间门。 莫凯盛怔在那里,这下意识的行为,他自己都答不上来。 沉默…… 玉恒青抹了眼泪,“今天是周五,现在是八点。给你两天时间搬走。我会在外面住两天,周日,晚上八点之前。收拾你所有东西,滚!”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玉恒青说完,忽然发现,这句话可能是这十年来,他跟莫凯盛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吧。 三秒后,莫凯盛没动。 ……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页ppt跟下一页的标题,为什么没对齐?要我强调多少次?同样的话你能不能别让我说第二遍?” “数据明天必须给我,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莫凯盛问道:“那你这两天去哪儿住?”我了,快去安抚你的新欢吧,不要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28温暖 刚才听玉大人电话里冷淡到能冻死人的语气,恐怕伤得不轻。 文一礼叫来老胡。 “半、半年多了吧……”老胡十八岁入伍,当了二十年老班长退伍,正人君子四十几年,现在反而像个犯人,先是跟玉大人说了一遍,现在又要跟文总再说一遍…… 老胡仿佛是自己做错事一般,一脸羞愧,“是。” 老胡走上前,“玉大人。” 老胡吓了一跳,玉大人气势全失,双眼通红,满脸泪。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玉大人。 玉恒青点点头,“也好。反正,我也无家可归了……” 白羽这时从屋里冲了出来,直接冲到玉恒青怀里,抱住破碎的玉恒青。 玉恒青就这样在小羽瘦弱却温暖的怀抱里大哭了起来。 小羽看着破碎的玉恒青,关上卧室门。 桌上是下午让老万打包回来的饭菜。 “不爱了就分手啊,出什么轨!玉大人多好啊,他怎么忍心?!” “要不,我找人把老莫打一顿?替玉大人出出气。” “为什么?他不该挨顿揍吗?” “他想清楚?这件事还由得他?” “为什么?他跟那个什么明城斯不是认真的?您认识那个明城斯?什么人啊?” “那您又说他们不会分开?” “那说不定就换口味了呢。” “啊?”白羽不懂。 “所谓的,失去了才知道对方多珍贵吗?” “那有什么用?最后不幸福的还是玉大人啊!”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遇到莫凯盛之前就没有交往超过半年的。 这十年,他酒戒了,烟也很少抽,连多年熬夜写稿的习惯都改了。 “你别老莫老莫的,人家大你八岁。好歹叫声哥。” “恒青不会开除凯盛,他从来对事不对人。越是关系近的,越是会骂两句。远亲近疏,这点事拎不清,怎么把集团做这么大。” “你……帮谁说话?” “他要是真不愿意,早就走了。他们这种关系,不牵扯家庭,没有孩子,没有利益纠葛,说分手就分手了。玩什么出轨。” “恒青刚到报社的时候,社长有一次无意中私下里跟我们说起,恒青的父亲是国家领导人,对外身份是保密的。” “就是因为没有。为了保密,他父亲故意给他起的这个姓,百家姓里都没有。恒青母亲的身份好像也很特殊,一直在国外。他刚考上大学,家里就给他在学校附近的高层公寓买了间一室一厅,他就没住过宿舍。” “所以,我们就叫他玉大人……” “好像是跟母亲关系有问题吧。他不想出国。就独自留在国内了。” “是啊……” “诗人气质!不想让自己定下来。他以前总说,自己要去漂泊四方。” “命中注定的克星。” 他起身,没摸到手机,想抽烟,可又不知道这屋里灯在哪儿。 窗帘开着,他借着窗外月光拉开房门。 玉恒青晃下楼。 “几点了?” “你们怎么还不睡?” “我手机呢?” 玉恒青也有点面对不了,“那就不看了。” 玉恒青看着这个小可爱,心里真的很感谢他。他走到餐厅,跟他们坐下。 “玉大人,您都戒了八、九年了,要不。”白羽求助地看了看文一礼。 白羽没办法,拿了杯子给玉大人倒上酒。 “不会的。凯盛就是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你知道的,他一直在你身边,一直被你压着。明城斯是拿他当平起平坐的人看待。凯盛会想明白的。” 文一礼知道恒青心里的骄傲。 文一礼只做了两年小编辑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转了销售。 恒青爱什么都爱得太深沉,旁人不太看得懂。 更别提莫凯盛那种傻小子了,恐怕要到四十才能懂吧…… 三人喝到天亮,各自回屋睡觉。 他在玉大人面前从不敢造次。 保姆做好了五菜一汤。 玉恒青说:“一礼要是把你留在客户部,你现在就去坐牢了!” 文一礼也笑,“或者被哪个客户的老婆雇|凶|杀|人,横死街头!” “所以啊,就是盼着你好,才把你调走!”文一礼在餐桌坐下,“赶紧吃饭吧。不饿吗?” 文一礼看了看恒青。 “当然是大名鼎鼎的zcb!” 29十年 “失恋也要选对季节啊。”玉恒青坐在文一礼别墅的小院里抽着烟,终于有勇气拿起手机。 都是道歉的信息。 最近的两条是:“我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心里很难受,每一件每一样都是你给我买的。我知道,留下它们你一定会扔掉。我还是都带走吧,但是我把我的心留下了。” 玉恒青放下手机,没回复。 “好。” 玉恒青感叹,“你自从做了客户,平日里倒越来越像个文人。我为了杂志销量,越来越像个商人。” “十年。我仿佛就在等这一天,‘把他培养出来了,再被别人抢走’。” “他们不是一夜情,不是一时冲动。明城斯知道凯盛有对象,还是跟他在一起。他俩不算前面暧昧期,从第一次开房到现在就已经半年多了。” “仰视?”玉恒青冷笑了一声,“明城斯好歹是个4a的购买总监,不至于这么没见识吧?” “呵。”玉恒青还是忍不住冷笑,“怎么评价?” 玉恒青摆了摆手,“等一下,你说的这是莫凯盛?” “好啊。那祝他们幸福!” “那要怎么样?去跟明城斯抢吗?我做不到。你昨天是没看见,他那副楚楚可怜地站在莫凯盛身后的样子。凯盛第一反应是把门关上!他怕什么?怕我冲上去打明城斯吗?真可笑!他也配!” 玉恒青把脚搭在旁边藤椅上,仰起头,看着已经发灰的天空,“韦谚去年年底走了以后,小羽是怎么把破碎的自己再粘起来的?” “真羡慕他,我也想忘了。” “韦谚说得对,留下来,就会看繁花变成烂泥。我以为他是没勇气,其实他是不忍心。他比我们伟大,他宁愿自己忍受,也不想看小羽变成烂泥。变成我现在这样。” “这样不好么?难道非要落下来?跟大家一起滚在泥里?” 文一礼倒了残茶,整理了茶具,接着说:“要不是今天说起这个,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刚入报社时,最不喜欢的就是你,那时候李唯也不喜欢你。后来,你能约我们一起创刊《云裳》我跟李唯都很意外,你跟我们私下里没有任何交往。可见你是真的只对事不对人。” “时间,或者说岁数。我以前只觉得你刻薄又挑剔,工作时没有表情,好像所有人都欠你的,不讲人情只说事。我看你做事七八年了,才一点一点懂,你是真的在做事,你的决定虽然无情,但结果是好的。” “你就当让他喘口气吧。绳子勒太紧了,狗子反而会暴冲。你放松点,他就知道回头看了。” “不急剪,再等等。你俩在一起十年!恒青,你是看着不像四十多,我也知道你的几个前任都在惦记你。可是咱们还有几个十年啊?” 玉恒青说:“我不去了,没心情。你跟小羽去玩吧。” 白羽看了看院子里的玉大人,“我下午看他还挺好的。” 白羽说:“那我抛弃你俩,是不是不太人道?” “需要我做点什么?”白羽又正经起来。 “那,今天可以夜不归宿吗?”白羽的正经超不过两秒。 白羽边走边说:“知道了!拜拜喽!” 他周一下午勉强走到了大厦楼下,可还是掉头回去了。 “你也该休息了。你手下那几个副总编,早就能独当一面了!”李唯说,“再不济编辑部还有我帮你看着呢。” “方总监下周就能到岗,你就别操心了。” 莫凯盛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天如常上班。 自己的那间一室一厅,他也不想搬回去。 文一礼说:“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吧。这别墅里这么多间屋子,总算能有点用处了。” “这么客气?” “不会!” 电脑和一些他自己买的那些三宅一生也运了过来。 白羽惊讶,“全部?”白羽看着还有两柜子的衣服,还有灶具,床品…… 他不想再看见。 “全部!”他一想到莫凯盛在外面跟别人亲热回来,穿上他买的家居服,躺在他的床上,他就受不了。 玉大人在看书。 “嗯。过来坐?” “什么事?说吧。” “你要没事儿找我,搬好东西你就走了。干嘛要过来专门跟我说一声?” 玉恒青合上书,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上个月客户重要拍摄现场一个模特都没来;第一跨页拉页变成了双开广告;左右两页不同客户的广告对调了位置。” “为这事,你们部门广告排版失误,扣了不少绩效奖金吧?” 玉大人说:“是啊,不过,你私底下不是自己掏腰包补给他们了吗?” “公司里发生什么我都知道。” 玉恒青接着说:“然后,我不在这十几天,你们创意部跟公关组配合得不错啊?” 上周隶属于客户部的公关组,竟然也像是要配合风雨飘摇的创意部一样,在一次招待客户的室外野餐酒会上,找不到装杯子的那几个箱子。 文总一点也不着急,坐在白色帐篷房里抽着烟。 文总脸上永远是宜人的似笑非笑,“嗳,这你就不懂了。跟客户的关系呢,怕的不是惹客户生气,最怕就是像过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表面看似花团锦簇、你好我好,其实却一潭死水!” 文一礼说:“搞关系搞关系,就是要搞起来。惹生气了没关系,咱们再拉回来。正好这几年咱们招待客户太过周到,已经捧无可捧。客户腻了,就不爱跟咱们玩了。让他在这里面,搅和搅和,流动起来,不是很好。” 玉恒青直接退租了那套他们住了七年的公寓。 那里他们一起度过了最初的三年。他不想看见这十年留下任何痕迹! 午休时,莫凯盛敲门进来。 走到玉恒青面前,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得像个孩子。 玉恒青也哭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一条信息都不给我回?” “我租了新的公寓。” “离这里很近,你可以节省很多路上的时间。” “三室两厅两卫,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户型。一间给你当卧房,一间给你当书房!你不是一直想有一间你自己的书房吗?” “我知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没关系,我会重新把你追回来的!”莫凯盛抹了眼泪,站起身往外走。 莫凯盛站住。 …… 莫凯盛僵在那里,轻声说:“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莫凯盛忍着,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莫凯盛说:“我不会再跟他联系了。” …… …… “呀,生气了?这副面孔我倒是没见过。被我压着的这十年,连生气都不敢吧?” 玉恒青丝毫不反抗,嘲笑地看着他,“所以你最喜欢跟我做爱,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不是被我压着的。” “刺这种东西,你越想剥掉它,它越会扎得你体无完肤!” 玉恒青扭开脸,“别t给我在这装可怜,你永远在我面前装可怜!你在别人那里可不是这副嘴脸啊,我的总监大人!” 莫凯盛走了。 莫凯盛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玉大人,下班可以邀请你去我的新公寓看看吗?” …… “我可没你这么闲!我是凭本事吃饭的!” 快下班的时候,白羽敲门,探个头,“玉大人……”软绵绵拖长音…… “我怕一个飞刀过来,得先观察一下您心情。” “今天周五,zcb,走不?” “您确定去,我才好安排后续啊。” “一会儿先去吃饭啊,文叔请客!”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白羽端茶倒水盛汤布菜,然后嬉皮笑脸地坐在玉恒青旁边,拖着长音说:“玉大人……” “虽然这时候提这个不是时候,但是吧,这时候再不说可就错过时候了……” “哎哟,就是创意部马上要到位的方总监嘛!” 文一礼点头,“都是些local客户。又抠毛病还多。” 十点半,zcb。卡座。 玉恒青看过去,十几个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的男模,几乎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玉恒青还真的一个一个看过去,“这就是你安排的后续吧?” “不容易的是‘你没睡过’这条吧?” “你过手的男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去掉70%直男,15%不卖你的账,还剩的15%里居然还有十几个是你没睡过的,确实不容易。” 那些模特里,其中一个一直盯着玉恒青,这会儿已经直接走了过来。 男模很懂礼貌,问:“我……可以坐下吗?” “我叫以哲。可以的以,哲学的哲。” “我知道,您是云裳的玉大人。” “二十。” “嗯。” “电影学院。” 白羽已经一头扎在那些模特的包围里喝酒,讲着黄色笑话,偷偷观察对面。 “我们是老年人啦,哪像你们年轻人,三句话就上床。” “那有什么关系?恒青需要人陪他,不一定非得上床啊……” “你不了解玉大人。他要是想跟你聊,可以迁就你聊一晚上。他要是不想跟你聊,三句话就把你打发走了。” “晚上回家吗?”文一礼问。 “快滚吧!那边那个被你撩的,裤子都要撑破了!” 玉恒青也决定不再兜圈子,“走么?” “跟我去开房。” 到了酒店房间,小男孩并没有急匆匆地办事,而是跟玉恒青情意缠绵地一起洗了澡。 玉恒青很意外,这样年纪的男孩子,居然如此温柔细腻。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莫凯盛的侍弄。 以哲在他身边躺下,问:“是我做错了什么?您喜欢什么方式,可以告诉我。” 以哲温柔体贴地问:“那……我陪您躺会儿吧?” “他说您是情伤,需要人安慰。” “不是的,我下午本来没答应过来。但是听白总说是请我们去zcb。我才来的,这可是蜃城最高档的gaycb。我平时可消费不起。” “我也说不清。看您落寞的表情,我就很想来跟您说几句话。”以哲翻身趴过来,看着玉恒青说,“而且,您很好看,坐在远处,就像……”以哲一时语塞。 “对,对。也不对,是玉器。一 “谢谢你。” “嗯。” 好像是叫精神抚慰犬,能帮人度过特别难熬的时光。 “啊……经过训练……肢体接触……” “别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