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楚衍,是学校开了一场心理讲座。讲座的主题和教授余夏都没有记住,但听说他会来,她就让林跃跃给她弄了一张票。 原来在学生会为楚衍办事的小林子学长算一个。 “这次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余夏拿到票后给对方发了一条感谢短信。 “……我有诚意。” “那你说怎么谢才满意呢?” 连讲座内容都没了解的余夏当然答不出,停顿两秒,她硬着头皮回,“你就当我想换换心情,先不说了,拜拜。” 有问题。 林跃跃捏着手机,恨不得飞到母校看看这小妮子的脸,拆穿她拙劣的搪塞:“你敢挂电话你就死定了!”他语速飞快地猜测,“不是听内容,那就是讲座的人了。这教授你不可能认识,连我都不认识,是会参加讲座的其他人?谁你平常见不到,偏要在讲座上见?难道是……” 急急地按键,脸热热的,是差点被发现的窘迫。 况且,她又能怎么样呢? 他从后门走的时候,刚好路过窝在角落沙发里的余夏。 楚衍一手插兜,在铺满落叶的地面走过。 火机“擦”地一声。 楚衍最近很忙,受司徒家波及,集团里一些元老级的人物正进行着一轮换血,股价大跌,人心惶惶。他主持着一场又一场的会议,如父亲愿崭露头角。他威逼利诱,咄咄逼人,信手拈来,却无一丝快意。 所以,在司徒阵的事上,他未曾泄露半分,不过是填补一个洞,只不过这是一个十几亿的洞,大了些。只要留有余地,未尝不能起死回生。 他一直一直在等她,等她长大,等她成熟,等她愿意陪他一起去另一个半球建立属于他们的王国。 他在一次托大里,永远失去了她。 吐出一口烟圈,指尖一明一灭,似漫不经心地歪了下头,楚衍正好对上余夏的眼睛。 楚衍是在可有可无地打量,余夏则是苦恼于如何措辞。 余夏抿了抿唇,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在他微怔的神情中轻轻牵起他的手。 低头,她小心翼翼地将紧攒在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掌心。 余夏摇头:“没有,不久前收到的,只是让我还给你。” ——还君一物,勿复相思。 “嗤——呵呵呵呵……” 他抬眸深深地望进余夏的眼里,重瞳翻腾着什么,却云淡风轻道,“送你了。” 他勾起一侧唇角,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我说,送你了。” 看女孩还在发愣,他似无奈地牵起她的手,将戒指轻轻推进她白皙的手指。 仿佛透过她的指在看着什么,他低声赞道:“真美。”好像那只是一件普通的手饰,不是他曾经给予心尖上的人儿的承诺。 她极慢极慢地眨了下眼睛。 余夏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其中一只对戒还没有被体温触热,戴在中指上能感觉到大了一圈,垂下手,溜到了指节。 她就是知道, 是海鸟与鱼的缘悭一面, 是夏蝉与秋日的不期而遇。 是做梦也不会梦到的场景。 男人渐渐转身—— 就停留在此刻也是好的。 再见,望你能够如愿以偿。 …… 小跑上前, 是白色球鞋踩断干涩叶片的声音。 女孩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 十指纠缠。 夏夏争取了,真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