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湘慢步走近,到对方面前,没有看猫,而是下意识在看自己上回那个巨猛大耳光抽过的半边脸。颧骨那里,隐约的好像有点类似于红痕,分明都两个月了,戚明湘暗惊,屏息更凑近去看。安饶一抬眼看到的就是快凑到自己脸上的大眼睛,后躲了一下,一眼看明白这小姑娘在想什么,于是温声笑着解释:“这是外伤留下的疤,去医院消过几次,剩点红印……不是你扇的。”戚明湘闻言抿住唇,小声为那个大耳光道歉。原来以前就有,刚才算是她第一次细看安总的脸,所以是才发现。“明湘。”对方温声轻唤。戚明湘没来由的呼吸一顿,这是安总第一次叫她名字。以前可能是安总不想打破身边这人不是沈董的幻想,从来没叫过她名字。对方呼吸听上去有些缓滞,声音愈发低落,“我还可以做什么,能让你愿意在我身边?”戚明湘两脚僵在原地,从小到大数不清的男生给她表过白,有礼貌的她拒绝的彬彬有礼,没礼貌的她骂的那叫个妙语连珠,像这样整个人僵在原地说不出话,也走不动路,还是头一回。“那是只流浪猫对吧?”女人声音极轻,又看透她一些小秘密。戚明湘缓慢点头。面前的人伸出手,极小心,甚至显得有些挣扎地过来,没碰她的手,而是牵住她的衣角,声音听上去快要哭。“……那可不可以……也收留我?”戚明湘心脏猛砸一下,紧接着报复性的加快速度,她抬眼,对方含泪的眼睛闯入眼帘,这次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再看,她知道自己可以轻易改变一些东西,仅仅一个拂去泪水的动作,就可以让眼前这个人不至于痛苦至此。但心口不一,下意识还是嘴硬,戚明湘声音依然冷淡:“您是人,不是猫。”这话似乎彻底击溃对方数月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两只手死死抓住身后的梳妆台桌角,无声地哭弯腰。也同时击溃了戚明湘,她伸手试图拉过对方,给对方一个拥抱,可莫名的感觉不符合心意,她手随心动,居然是下意识双手捧起安总的脸。这动作不止是让对方,让戚明湘自己也微微一愣,她不得不认清一些现实,那就是以前安慰同性朋友的时候下意识都是拥抱,这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戚明湘呼吸凝滞,拇指拂去安总脸上的泪水,目光又下意识落在那瓣快要咬出血的红唇上。用指尖轻轻扯开,不让她继续咬着,戚明湘的视线也一直留在那两瓣红唇上,就这么看进去,有一些好奇……仅仅是好奇。戚明湘为这份好奇越探越近,侧头凑上去,轻缓的,带些战栗,一探究竟。后台梳妆间共有二十几个高大宽敞用品齐全的梳妆台,中央分四排,四周也有围绕,宛如迷宫,且不止一个门,刚好落下东西回梳妆间拿的伴舞透过梳妆台间隙正好看到两个女人接吻,看清人脸之后,讶然失色。【宋小姐,今天商会休息,我参与舞蹈商演碰见沈董和安总在一起,是否需要进一步了解?】对方很快回复。【以后这种事不用给我说。】伴舞握着手机,又抬眼看了一下那两个亲的十分缠绵的女人,眉头猛蹙,且不说是不是工作,明知上司被绿了,当面捉到奸情都不说,实在是有违宋老天天强调的道德。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伴舞最后还是没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要走,手机上来了消息。主理人宋小姐:【她们在干什么。】舞者再次看向那两个女人,脸都皱起来,给宋小姐打过去视频电话,待电话接通,直接打开后置摄像头,她所看到的画面同时传到了大洋彼岸。第51章 她的嘴就这么被宋溪午死死捂住kaz分公司第二季度庆祝酒会在岛上新开的酒店举行。宴会厅整体是原木色调的新中式装修,用屏风和丝帷隔断各区域,空间明亮清雅,几处梅兰竹菊景观置于暖色射灯下,古色古香。三十人左右的小型活动,但为庆祝安饶回到公司,高层骨干成员都来了,各自准备了手写信和小礼物,场面十分温馨,看的安饶几度落泪。作为董事会重要大股东的沈檀心也准时到场,黑色v领双排扣西装裙,同色高跟鞋,长发披散一侧,阳绿翡翠耳饰搭配脖颈上细细一圈小米珠,低调贵气。安饶立在中式茶桌旁,休闲的白色中袖苎麻西装里,搭着条一直到脚踝的紫棠色桑蚕丝长裙,也许她也发现了她很适合这个颜色,显得人更加温柔风情,一看到沈檀心,眼里亮起光彩,温温的笑起来。“檀心。”沈檀心微笑点头,礼貌寒暄,称很高兴看到安饶重新振作,酒会上人来人往,筹光交错,谈笑风生,安饶只看着眼前这女人,犹觉亲切,宛如亲人,下意识想要分享自己近期最触动心弦的事情。“檀心,你知道吗,我最近认识一个女孩。”因为聊的是私事,安饶放低了声音,微垂笑眼,似乎已经在想那个人。沈檀心上前一步,两人近了些。安饶在社交距离的范围内小幅度凑近沈檀心的耳,“她坚守了我在她那个年纪没有坚守的事情,我很崇拜她。”沈檀心眨了下眼,点头,称那实在是很特别很稀有。工作场合偷聊女人,两个人都下意识做贼般左右瞟了一眼,莫名相视一笑。没有人注意到,进门屏风处,有人带着一众翡翠扣黑衫保镖停在那里。从门口看去,两人之间的实际距离被角度缩短,看上去耳鬓厮磨,唇都快要贴在一起。只是隐约看到那画面的宋溪午都已经没力气再往前走,这还是公共场合,周围那么多人。“你有梦见过何书臣么?”安饶聊起近来最困扰自己的事情。安饶之前在普罗旺斯公馆住时,几乎每天都做关于何书臣的噩梦,半夜不睡觉坐在花园里吹风,这事沈家父母都知道,说安饶简直活的生不如死。沈檀心抿了一口香槟,没所谓道:“梦见过一次,凶得很,想要我死。我说你想你哥了?肯定是吧你都好久没见他了,我送他下去陪你吧?他当场就消失了,再没出现过。”安饶愣了一下,直接大笑出声,后面扶着餐桌笑到前倾,周围人纷纷侧目,但看到笑成这样的是安总,都为她高兴,脸上也各自染上笑容。这大笑里是畅快,也是掩饰恐惧,安饶擦了擦笑出眼泪的眼角,夸沈檀心还得是她,何书臣活着死了都怕她,沈家大小姐能把鬼都吓死,说着又笑个不停。“我妈说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字能辟邪。”沈檀心淡声说着,眼睛里依然无情,但手从包里拿出一枚包在密封袋里的翡翠牌,递给安饶。翡翠牌上刻着聻字,密封袋上有寄送某寺庙由某方丈开光的字样。国内顶层商人对这些都是宁可信其有,沈檀心也觉得这东西多少能起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安饶接过玉牌,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指腹在牌身珍惜地摩挲,抬眼刚要说话,忽然惊讶的望着沈檀心身后。“宋小姐?”宋溪午一路走过来抬手示意路过人等不必声张,就这么悄声立在了沈檀心背后,特意来听沈檀心是如何逗女人的,能让人笑出眼泪。沈檀心也忽然才感觉到身后仿佛有庞大气团包围,似寒冷又似滚烫,一转身就撞进宋溪午怀里,手里的香槟泼在宋溪午敞开三颗翡翠扣的黑色衬衫上。她不知道身后人站的这么近,又竟然如此悄然无声,简直像个特务。沈檀心退后一步,嘴上连声道歉,抬头看着宋溪午的目光里盛满惊讶和喜悦,眼眸清亮,眼里无声在说,宝宝你怎么回来了!宋溪午没有看她,但眉目间覆压的浓厚郁色她看在眼里,心里发沉,完了……要生气了。宋溪午从沈檀心背后伸手,一把抢走安饶手里的翡翠,拿过来看,像怀抱着沈檀心。宋溪午垂眸瞧着玉牌,“缅料细糯种,沈董有心了。”沈檀心闭住唇,这会儿最好不说话,多说多错。一般人们聊翡翠,不会上来就强调产地,苏喜是卖危料的,第一句就强调产地,可能是有点质问她是不是看不起危料的意思。“飘这点色不错,但糯化程度一般,也没到冰,沈董最近遇不到好料么?”宋溪午语气平淡,还带少许刻意的温和,显得这只是闲谈。“玉佩重在心意,我不搞翡翠收藏,什么种水其实我不太在意的。”安饶笑着说。宋溪午捏着这枚不到三千块的翡翠玉牌,似笑非笑,一字字随手里力度加重:“是,重在心意。”安饶看到宋溪午捏玉牌的力度,极心疼玉牌,赶忙伸手,显得不那么体面的讨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