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不是说你嫂子从来不管你表哥外面有女人么,怎么这次忽然被打成这样了。”何翌对着别墅客厅里的落地镜左右瞧了瞧自己,没所谓的说:“钱没给够呗。”女人娇美的脸上露出些担忧,“这么肆无忌惮,他不怕嫂子娘家人找他麻烦?”“这个安饶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千金小姐,是从公司基层跟了何书臣好多年上来的,他连身边最知根知底的人分钱都分不明白,让人脸面都不要了在家里闹,说明这人已经彻底精虫上脑了,脑子不清楚。”何翌说完,瞧向妻子,若有所指的嘱咐:“这种人谁能跟他合作,谁敢跟他有生意往来?”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怪不得何翌最近和金海华都走的很近,何家有些人还真是有毒,沾了影响财运。熙城郊区海边一栋酒店式公寓里,沈檀心关上门独自走到沙发躺下来,沙发上都是灰,呛得她又起了身。二百七十度环形看海落地窗让客厅上去悬在空中,侘寂风装修,看似水泥地、粗粝墙面、大篇幅空间仅用光影和水体造景,近三百平花费近千万,天地一色,严丝合缝。这套住处她买来还没住过,苏喜不知道。公寓物业是楼下的豪华酒店外包的,沈檀心打了个电话叫酒店管家送餐上来,结果得知酒店倒闭了,酒店厨房暂时无人接管。身上沾着薄薄一层灰,很不适,沈檀心拿着手机怔了一会儿,笑了自己一声,都快气死了还落个无家可归,真是有够憋屈的。沈檀心翻看订餐软件叫外卖,发现很多餐厅都很远不配送。心底又笑出一声。饭也没得吃。沈檀心打电话雇来几个人做饭打扫卫生,又去楼下商场买了些换洗衣服跟日用品,就这么硬在这里住下了。前三天苏喜有发微信,无非是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去哪了,是不是躲着她,吃没吃饭什么的,到第四天早上沈檀心一睁眼,看到的是苏喜数小时前发的消息。【我去进批货,过几天回国。】苏喜之前整形的那个岛国不产翡翠,她是去哪进货?如果说上回那批货是中转被捡漏,这次不可能再这么巧。躺在床上的沈檀心很快清醒,紧接看到伦巴图数小时前的消息,说跟Ayla一起去趟东南亚。伦巴图接下来发来详细地址,沈檀心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她给伦巴图安排的主要工作是跟在苏喜身边保护苏喜,所以苏喜如果非要去哪,伦巴图首先要做的是跟着一起,然后才是汇报。可她俩要去的地方最近内乱在打仗,传出消息说都要封国了,苏喜不懂事伦巴图也不懂事么?沈檀心再发消息,这两人都没回。难道她们已经在飞机上了?沈檀心连忙叫来其他安保人员。从多年前她雇佣的一个男性保镖失手伤人坐牢以后,她雇佣保镖全部选择女性。女保镖回忆道,“我最后见到巴图姐是前天晚上,Ayla来找她,好像是提了两箱现金。”“你怎么知道是现金?”“那是银行保险柜装现金用的提款箱。”沈檀心掌心覆上额头,又插进长发里,呼吸颤栗。这两个人简直不要命。接下来每一天沈檀心什么事也顾不上,从早到晚在外网盯着那个地区的新闻,心脏每天高高吊起,紧缩,惊悸,惶惶不得终日。她发出去的消息苏喜从不及时回复,后面才收到伦巴图说,她们所在地的信号塔被当地嘿帮推倒了,信号很差。晚上要么难以入眠,睡着了也是梦见苏喜出意外,像白日里那些视频和照片中平民百姓,各种各样悲惨的死法,一遍一遍的死去。七天后,伦巴图保平安的消息才发到沈檀心手机上,苏喜的消息紧随其后。【我平安回来了,你今天回家吗?流泪小狗.jpg】商场里,苏喜发完消息下意识空咽了一下,心慌到不敢看手机。跟着伦巴图逛了一圈出来,她逐渐跟不上伦巴图的脚步,伦巴图显然是准备走了,苏喜可怜兮兮地跑几步跟上。“巴图姐,你别走,你帮我看看包吧?”“我说过了,送什么都没用。”苏喜听到更绝望了,眼睛热烘烘的快急哭了,沈檀心回消息了,但没说回家的事,叫她直接去公司。“滴!”“支付宝到账2000元。”伦巴图脚步微滞,侧目瞧苏喜,苏喜目光坚定地走上前,“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这下轮到伦巴图跟着苏喜了,眼里露出疑惑,“你要干什么?”走在前面的苏喜脚步轻快,长及膝下的Burberry黑色风衣向后飘摇,额前碎发随走动的风起伏,刮过英气的眉,整个人看起来胸有成竹,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只见她竖起右手,用修长的食指比一。“给我一拳。”伦巴图心里翻了个白眼。有病。停车场角落里,两个身材高挑,衣着潇洒利落的女人对面而立。伦巴图一拳挥过,苏喜扶着旁边的车晕乎了一下,顺势弯腰对着后视镜观察自己的脸,随后满意的比出大拇指。够专业,一拳上色。这一趟苏喜其实不算是去买翡翠的,更贴切的说应该是救人。之前卖给她危料的奇基穆拉老板困在那边了,带着剩下的石头藏在当地农户家,钱被抢了大半,还被自己人偷了一些。苏喜拜托伦巴图托那边的朋友才把人接出来,又联系大使馆帮人办手续。路上她一边忙活接人,一边在网上给之前的*买家发那人剩下的货的照片和视频,也许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天爷也奖励她做了善事,人顺利救回来,货也订出去的差不多了。那个奇基穆拉老板临走感动的热泪盈眶,剩下的翡翠本来值七百万,他便宜到六百多万给苏喜。苏喜却还是给他结七百万,说交朋友,不能趁火打劫,只是手头没有那么多钱,签合同分三次付清,又给了奇基穆拉老板亿点的东方震撼。上飞机前他哭得那叫个涕泗横流,一旁的机组服务人员都看的动容,走时哭着喊着说回去叫全家都跟苏喜做生意,以后好东西都给苏喜留着。这一趟苏喜又没少赚,等尾款全到位以后,就可以正式跻身资产千万行列。“伦!巴!图!”一字一顿的清亮女声,拖着长音,喊得极愤怒。苏喜听着这声音耳熟,没等躲起来,声音的主人已经快步奔来。苏喜侧目一看,居然是金黎,原本粉白娇俏的脸气得通红,狐狸般精致的五官拧在一起优雅全无,整个人气势汹汹宛如炮弹,显然是冲伦巴图来的。但伦巴图纹丝没躲,紧接着“啪!”一声脆响,金黎一巴掌挥到了伦巴图脸上。苏喜看呆了。伦巴图被打了?好小众的场面!伦巴图被打的微侧一下脸,脸上马上就是五条红印,但垂着眼睑,什么也没说。苏喜立即品出一股瓜味儿,这什么情况?巴图姐这是?哦?苏喜眼里似笑非笑疯狂闪光,金黎电光扫射般的视线注意到苏喜。苏喜屏住呼吸,心底有被认出来的恐惧,但面上只能强装镇定,竖起两只手,刻意压了压嗓子改变声音,“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金黎粉唇不屑的勾着,脸上火气正盛,用余光睨苏喜,“我看出来了,你是她朋友!”“嗯嗯。”“所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段时间去哪了!”金黎指着伦巴图鼻子喊。苏喜内心的小人啃一口瓜,含笑瞧着伦巴图,啧啧啧,巴图姐?你怎么也没报备呀?“工作。”伦巴图说。苏喜脚底下挪动脚步准备闪人,应该快点给人家留出空间来,也好说清楚。不过伦巴图这语气虽然不算冷淡吧,但实在听起来没啥感情,这到底是喜欢人家还是不喜欢人家?怎么听也不像对金黎有意思的样子。咻的一声,一只爱马仕包向伦巴图的头飞过去,砸她头上又掉在地上,让那种做工厚重的大硬包猛砸一下痛感可想而知,但伦巴图依然什么反应也没有。“还给你!人渣!”金黎骂完扭头就走,细高的鞋跟清脆砸地。苏喜暗吸一口气,又看了看地上的包,稀有皮kelly,倒v湾鳄,最贵的皮最贵的颜色,这下苏喜不得不同情的看了伦巴图一眼。然而让苏喜意外的是,自己还没走,伦巴图走了,跟金黎反方向,叫不住,头都不回。那只包静静躺在停车时的地上,苏喜再次感受到这世界的参差。你们有钱人吵架都上百万的包砸了人扔地上么?苏喜自己开车去到沈檀心公司,一下车就带上口罩和帽子,从沈檀心第一次说了之后她在熙城出门都这么捂着,最近还好刮风下雨降温,不算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