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师……您是说领兵打仗?”苏鸣渊觉得这个理由既是意料之外,又很符合她的性格。
她向来极有主见,远赴千里而来,可不是为了待在营地后方做做样子、鼓励士气。
萧鸾玉看到他默然沉思,显然有所动摇。
瞧瞧苏亭山今天略带得意的狐狸样,若是要她来选择,她宁愿把谦逊之态放在苏鸣渊面前。
“苏小将军,我把你当做我的半个先生,难道你不乐意?”
“咳……殿下言重了。”苏鸣渊说着客套的说辞,左手连忙举杯饮茶,掩去嘴角勾起的弧度,“谈不上先生之称,殿下有何问题,末将定当详尽解答。”
这下轮到苏鸣渊得意起来了,尽管代价是在父亲面前又被训斥了一顿。
翌日天未亮,苏亭山掀开帘帐,大老远就看到萧鸾玉等人站在人群中整装待发。
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揪住路过的刘永交代了几句,告诫他必须保住太子的命,毕竟这个棋子短时间内还有大用。
别说是他,刘永和其他将士听到太子殿下要随军前行的消息也是懵了好一会。
不过,萧鸾玉确实没有拖后腿。
行军第一天,他们翻越三座山岭,直到月亮升起时才在山脚安营扎寨。
刘永谨记着苏亭山的吩咐,连忙带人去找太子殿下是掉队了还是晕倒了,结果没想到她人还是挺精神的,就是那个白白胖胖的小侍卫有点遭不住了。
他再仔细一看,嚯,蹲在篝火边煮粥的居然是苏鸣渊。
“看这月色方位,尚未到亥时就下令扎营,比我预估的还早些。”
“五百人急行穿过三座山已是体力极限,离开复城范围后,地势起伏逐渐平缓,我们需要绕开官道,届时也会提高速度。”
“绕开官道……”萧鸾玉在腿上铺开地形图,指出一条路线,“听说沿着山腰行走最为轻松,明天是不是要穿过鸡鸣坳,沿着黄公岭的山势,最后驻扎在……狮子坡?”
“大致是这条路,只不过最后不会驻扎在狮子坡。”
“为何?”她感到不解,来回对照附近的地形,“狮子坡背靠山麓,视野开阔,距离官道较远,无需担心会被敌方探子提前发现。”
苏鸣渊搅了搅锅里的蔬菜粥,回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殿下,最近几天的风向如何?”
萧鸾玉怔愣片刻,这她还真没在意过。
“如今已是晚秋,熙州地带常刮北风,再加上山林间云深露重,迎风坡易冷易急雨,特别是清晨时分,士兵们就地而睡,很容易感染风寒。”
她低头瞧了瞧地形图,狮子坡果真是迎北风的一面。
“原来如此,受教了。”
接下来她又问了几个问题,他皆是毫不吝啬地详尽解答,嘴皮子都快说冒烟了,可是转眼看到她感激的目光,他又忍不住勾起嘴角,转身故作平静地清了清嗓子,“殿下好学,是国之大幸。”
萧鸾玉浅笑着摇了摇头,“苏小将军,我须得提醒一下,你忘记给我的晚餐加盐了。”
其实不该是他来煮这锅粥,奈何段云奕双脚起水泡,正在哀嚎着让许庆给他挑破,而万梦年和姚伍又得布置营帐和草席,所以苏鸣渊主动过来帮忙的时候,她就顺势答应了。
想来简单的蔬菜粥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最主要的是她可以趁机请教不少问题,算是收获颇丰。
如此一来,她看他就稍微顺眼一点了。
所以,当苏鸣渊夜巡回来,到营帐前询问她是否已经睡下,她稍作犹豫便起身出来见他。
“殿下……”
“嘘,有人已经睡着了。”
行军物资紧张,携带的营帐较少,必须住满十个人。
萧鸾玉对此也有心理准备,只是她长久以来养成警惕的习惯,身边突然多了几个陌生人酣睡,一时半会难以入眠。
“找我有何事?”她等了半天没听到他说话,抬眸发现他正神色不明地盯着自己,“不说话,我便回去……”
“等等……”苏鸣渊试图拉住她的手,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他像是如梦初醒,恍惚了一瞬,“……我巡逻时发现几株草药,可以防止蚁虫叮咬。”
她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小布包,摸起来很湿润,散发着草木香气。
“我把捣碎后的残渣和汁液裹在纱布里,殿下可以直接涂在手上或者其他地方。”
此时篝火已经熄灭,他只能在月色的朦胧中看到她露出欣然的笑容。
他暗暗握紧双手,将伤痕遍布的手指藏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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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交论文定稿,交完定稿还要准备答辩,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