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必打扰殿下。”
突兀出现的声音喊住锦珊的脚步,苏鸣渊疑惑地看向来者,“你怎会在此?”
“在下特意进城找你,看到幽篁园门外有门卫照看马匹,我便猜测你在此处。”刘永笑呵呵走来,向锦珊抱拳示意,“请姑娘免传殿下,我与苏少爷暂时回营处理琐事,事毕再来问候殿下也不迟。”
锦珊尚未答话,苏鸣渊就抓着他的袖子问,“什么琐事不能等我见到殿下再谈?”
刘永眼皮一跳,连忙打哈哈,“这和见不见殿下没关系。只是您之前负责操练的骑射营新兵犯了事,那几个人不听我的管教,将军气急,让你回来亲自处理。”
骑射营的新兵确实有几个刺头,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闹事。
苏鸣渊不疑有他,跟着刘永迈步离开。
两人刚出大门,还看到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苏鸣渊认出那是萧鸾玉参加晚宴所乘坐的样式,只是马车通常从侧门出发,也不知是何人驱使。
刘永在一旁连声提醒他上马,苏鸣渊只得按下疑惑,驾马离去。
园内,锦珊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萧鸾玉,“苏公子方才来过,奴婢本想禀报殿下,又有一名将士前来,以军中新兵闹事之由将苏公子带走了。”
锦珊未在军营里待过,只能大概认出来刘永身穿铁甲,想必军阶不低。
“两人还说了什么?”
“他们说处理完琐事再来拜访。”
萧鸾玉沉吟片刻,不知苏鸣渊又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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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西营校场,苏鸣渊回到这里才发现,哪有什么新兵闹事,只有自家老爹和一众将士面容肃穆地等着他。
苏鸣渊暗道不妙,先发制人,“好你个刘永,竟敢假传军令。”
他作势就要揪起刘永的衣领,苏亭山拍桌站起,大声呵斥道,“是我让他进城找你,你来动老子试试!”
苏鸣渊动作一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爹平时像是狐狸成精,说话起承转合、恩威并施,很少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大发雷霆。
苏鸣渊神色讪讪,松开刘永,乖乖等他的下一句话。
“现在正是新兵操练的关键时候,我把五百号人交给你,难道是让你隔三差五跑到幽篁园去叨扰太子殿下?”
苏鸣渊清了清嗓子,“就这一次……”
“一次也不行!”苏亭山显然不想听他的解释,直接将急报文书扔在他面前,“给我看个清楚,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苏鸣渊一行行看下去,眉头越皱越深。
片刻后,他将文书放回桌上,正色道,“骑射营请命剿匪,义不容辞。”
“这才像样。”苏亭山三言两语,又把苏鸣渊在军中的威信竖起来了,“刘永、王象听令。”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站出来,“属下在。”
“刘永传令骑射营集结出发;王象回书太守府,向文大人取来通关令牌。两刻钟后在营中复命,不得有误!”
“得令。”
苏亭山吩咐完,苏鸣渊亦是抱拳行礼,与刘永一同离开。
骑射营的营帐吵闹起来,今天正好是清洗马鞍的日子,算是难得的清闲,否则苏鸣渊也不会私自离开军营。
“换上备用马具,自带十天的干粮,穿好藤甲、头盔,检查箭矢、弓弦、佩剑、枪戈。务必动作迅速,误时者罚!”
刘永边走边吆喝,忽而瞥见苏鸣渊的营帐帘布半掩,探头进去却看不到人。
他以为苏鸣渊又溜出去了,连忙折返找苏亭山。
可是当他靠近主营帐,就听到里面传出接二连三的争吵,像是要把门帘掀翻了似的,但是过了一会,营帐里的动静突然平息,仿佛有无形的墙将苏家父子的秘密隔绝。
“我让你尊称她几声殿下,你就真把她当主公了不成?”
“难道是爹想当主公?”
“混账东西!”苏亭山一脚踹过来,苏鸣渊踉跄了一下,咬牙站在原地。
不知何时起,他的身躯愈发挺拔,既不会在怒吼中低下头,也不会被父亲轻易踹倒跪下。
苏亭山尚在朝中任武官时,同僚见苏鸣渊这般健壮勇武,总少不了几句夸赞之语,可是只有苏亭山自己知道,这些年来,他为了矫正苏鸣渊这根反骨,打断了多少根鞭子。
眼下看他这副犟脾气,苏亭山气得青筋直跳,伸手抓起他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臭崽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养你十六年,不是为了让你给萧家的人当奴才。”
苏鸣渊蓦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要做什么?”
“凤鸣于天,龙啸于渊。”苏亭山缓缓松开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那般伸手抚平他的衣领,“你娘可是对你寄予厚望……”
营帐中的氛围凝重到了极点,苏鸣渊脑海中闪过几幅画面,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苏亭山见他平静下来,哼了哼声,甩袖离去。
只是经过刘永面前时,他特意停下脚步,“我已经将通关令牌交给他,你们马上动身出发。这次剿匪之行,必须给看住他,再让我发现他靠近幽篁园,我让你去刷三个月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