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旗纠结了半天,才试探着回道:“是有关楚晏殿下的事,还请殿下不要动怒。”
“你说,我不会迁怒于你。”他抬手放到书案上,倚着手腕,眼中的轻松意味也收敛了些。
“属下近日接到姜国密探来报,已查明有关楚晏殿下的那些传言基本属实,不仅时常设宴款待宾客,还秘密招揽了许多美人,男女皆有。”
“荒谬!”
墨旗又低下了头,继续说:“殿下息怒,属下还查到楚晏殿下似乎与那位叫做‘徐锦逢’的侍郎来往密切,使团出发之时,徐锦逢还当着众人的面拜别楚晏,两人依依不舍,挥泪惜别,情深义重。”
“哐当——”
案头的笔搁被顾长宁一气之下扫落在地。
“好一个情深义重!他敢!”
——
“长宁哥哥?长宁哥哥!”谢北轩的呼唤把他正要发作的怒意驱散了些。
他偏过头去,“怎么了?”
“外头通报有人求见,好像是那位姜国太子,你让他进来,也让我瞧瞧呗。”
来得倒是时候。
他点头准允。
谢北轩立刻冲通报的墨岩招了招手,手腕上的两只金镯清脆地碰在一起,其中一只还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长命锁。
谢北轩是梧国定安侯府上的嫡子,小时候身子不大好,侯爷便去寺里求了这双金环,保他平安康健。
顾长宁的视线从那金环上移开,落在掀帘进来的楚晏身上。
他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倒是跟雪景融为一体。
大概是病了一场的缘故,脸上还是有些没神采,身子也愈发显得单薄了。
走过来的时候,右腿也还有些跛,应该是不好发力。
怎么就这么病弱了?
他发现自己还在不争气地担忧他,又想起墨旗的禀报。心下烦闷得很,索性别开脸,不再看楚晏。
斟了杯酒,问:“你来做什么?”
楚晏行礼作揖,款款欠身道:“楚晏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他抬眸,望向顾长宁身侧的少年,听说是侯府的少爷,看来不假。
这般白净圆润的脸庞,神态安然,又一身华丽珠饰,的确得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才能有的样子。
“长宁哥哥,这就是那位楚晏哥哥吗?”那少年看上去确实要比他们小几岁,约莫才十八九岁的样子,但这句稀松平常的「长宁哥哥」倒是戳了楚晏的心窝。
他躬身,“姜国楚晏,幸会,不知公子姓名。”
那少年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愣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礼,手忙脚乱地躬身回复:“我是定安侯府谢北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