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椅对着湖，湖边有几个一看便是退休了的爷爷奶奶，正在排队拍照留念。 他将自己的手机给程凛看。 吃饭的麦麦、睡觉的麦麦、晒太阳的麦麦、坐在沙发看电视的麦麦。 麦麦走上来闻摄像头的鼻子、麦麦爪子上的肉垫、麦麦圆滚滚的眼睛。 “我不会删掉的。”麦麦保证，一边翻到了相册的最开始。 麦麦说：“你看，那时候的我好丑啊。” “只能模糊记得一点。”麦麦认真道，“去年冬天非常冷，我都快冻死了。你把我从草丛捡出来，还搓我呢。” 麦麦关掉了手机，问：“为什么一直拍我的照片呢？” “可是我变成人以后，你就不拍了。”麦麦说。 程凛看了他一眼。麦麦神情很平静，好像也没什么埋怨、生气或者相反的撒娇之意。 麦麦嘴唇沾了一圈糖絮，看起来毛绒绒的。他高兴地舔了舔自己的嘴，挺直背，看向程凛。 程凛越过手机，看向麦麦。 程凛又想，真奇怪。 像丘比特的雕塑像，不可名状的天使。 程凛一和他对视，忽然间大脑空白，唯独剩下一个清晰的意识。 但这种情感实在太纯净、太纯粹了。不属于爱情、友情、亲情任何情感的一类。不因为他长相如何，有没有钱，性格又怎么样。 他受之有愧。 “好了吗？”麦麦分析程凛的动作语言，前倾身体，期待地看他手里的机器，“让我看看吧！” 麦麦愣了愣，道：“是你说要拍的。” 于是麦麦决定离家出走（十） “今天出入都走后门啊。”金梨再三嘱咐，“想看猫的去前门，透过玻璃看看就行了，别吓到人家。好不容易抓齐的，不能给放跑了。” 袁佳明走过来答：“也就四只，一只母猫，三只公猫，幸好都绝育了。志愿者说它们相互都认识，应该不会打架。” 明天就放假，一堆人闲着没事，跟逛什么似的逛到前门，连成排站在玻璃外看里面的猫。 被临时圈养的四只田园猫花色各不相同，母的是三花，公的两只是橘猫，一只是狸花。 程凛骤然警觉。也不知道麦麦看三花是不是看美女。 “不一样。”程凛道，“这只脚上有白手套，那只是橘白。” “嗯。麦麦如果是那种比较友好的小猫，你多养一只也挺好的。”金梨也赞同说，“这样白天两只猫还能作伴。不然一直孤零零在家等你也挺可怜的。” 傍晚袁佳明请客，公司召开年度总结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