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麦发现自己最近经常尴尬。他不看程凛了，慢吞吞说：“有味道。” “你的味道。” 麦麦一开始不说话了，但程凛说：“说话。”他就说，“这样就好像我们还是一起睡觉的。” 但他最后只说：“那你换件干净的吧，这件是外面穿的。” 程凛再站着也没什么意思。他语气放软，说：“快点睡吧。”把手机拿了出去，顺便关上灯。 于是麦麦决定离家出走（八） 马上要过年了，程凛正和其他组员商量放假期间系统运维的事情，看到问：“忙什么呢？” “对，大善事。之前我和其他园区志愿者搭的暖棚被物业拆掉了，我怕那几只猫过年在外面没东西吃，这么冷的天，容易冻死饿死。”袁佳明站直了，叉腰说，“我计划让它们在我们外面的这间休息室呆着，避避风。我和梨先把房间收拾出来。” 袁佳明摆手：“现在用不着，到时候你们把猫捉进来就行，我碰不了。”他虽然猫毛过敏，但一颗爱猫的心从不脱敏。 把客户送走，程凛陷在座椅里喝水。他想起前几天自己太无聊使唤猫：“麦麦，给我倒杯水。” 这杯子是程凛团建时自己做的，上面的图案就是橘猫金色的毛发。 ……实在不行就自己去用白色马克杯呗，就一个杯子。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人都是贱的，见到有消息进来挺新奇快乐，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也借口说自己忙。现在麦麦不给他发消息了，他又要心里不是滋味，思索到底为何不再给他发的理由——只是大概电视剧和手机都比现在的程凛有意思多了。 嘟嘟嘟。没人接。 出人意料，客厅的电视机罕见关着，人也不在沙发上。麦麦平时抱着的小毛毯叠成豆腐块放在一旁。 在组员们激烈的讨论声中，程凛如梦初醒，福至心灵打开软件隔段时间会自动保存的视频。 监控显示，三小时前，麦麦打开玄关门走了出去。 程凛一瞬间从座位上跳起来，不小心打翻隔壁金梨的奶茶。他连忙拿桌上的餐巾纸擦，胡乱抹了两下又扔了纸，冲向门外：“对不起有事，你们继续。” 他认真梳了头发，偷穿了程凛衣柜里的衬衫穿。他对着镜子整理，心想，此番是为猫生第一回出远门，要到距离家足足五公里的地方，是该备些行囊。 经过在互联网上缜密的搜罗，他必须承认，虽然他坐观天下，对世界运转的规则也并非一无所知，但身为一个黑户，没有身份证和学历已经排除了大部分的正当工作。 又经过悉心收集信息，他了解到，最近城市里有许多猫咪的合规工作场所—— 麦麦没有钱，他用手机导航，一路走马观花，硬是用脚走到了目的地。 麦麦第一次一个人坐电梯，学着程凛的样子走进去，紧张地按楼层。 “请问你们还招聘猫吗？”刚出电梯门就闻到猫的气味了，麦麦沿着一路走到玄关门口，礼貌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