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借着仅有的月色以及宽敞的落地窗玻璃,将目光投向一片漆黑的室内。床铺间,被他沉默地着的人不久前才陷入熟睡, 此时像是顺从他的心意一般, 无知无觉地动了动身体,朝着他的方向翻转过身。 手上的烟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燃尽, 宋纪直起身, 将矮几上刚刚拆开的烟整包扔进了一侧的垃圾桶里, 接着起身推门走进屋内。 宋纪盯着那几簇黑发看了一会儿,随后抬手拨开被子,将掌心贴靠在姜白榆的后颈。掌下的肌肤温热柔软,他没忍住轻轻揉了揉。 “宝贝。” 姜白榆被宋纪莫名其妙的举动和声音唤醒,勉力睁眼看了他一眼,“……你好吵。” “睡吧,不闹你了。” 被间被少年的体温烘得暖和,轻易就将在外染上的寒气一点点消解。 “睡不着的话,需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他看着宋纪少见愣神的模样,模糊地发出一声轻笑。 “睡吧。”他说。 宋纪垂着眼,视线从姜白榆远山似的眉眼,滑落到那双丰润的唇,目光是不带任何情欲的、单纯的打量。 宋纪何其聪明,他知道姜白榆对于他来说早就不同。 从八岁那年之后就踏入漫无边际的深海,此后经年便与冰冷的浪涛与无尽的夜色为伴。 然而在某一天、某一个时刻,浪的尽头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微弱到就像一颗随时会被浪涛熄灭的火种。 海水将火种吞没,变成了深海里怪物的心脏。 宋纪缓慢地收紧了怀抱。 耳畔的呼吸逐渐变得舒缓。 因为学校还有课,所以姜白榆第二天的下午就得返校,临走前也和秦枝几个人道了别。在此过程中姜白榆一直有意无意地和某个男人保持距离,唯恐对方突然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想到这里,姜白榆面无表情地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人一眼,宋纪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偏过头来,敛着眸懒散地笑了笑。 秦枝作为一个单身狗表示看不得这些,闭着眼睛催他们快走,但在走之前还不忘给姜白榆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秦枝话还没说完,宋纪就已经沉着脸让人关上了直升机的舱门。 “这下好了,oswald回去八成要找点事给我添点堵。”回想起临走前宋纪的那个眼神,秦枝懊恼地揉了一把头发。 “没办法,那孩子太可爱了。”秦枝接过茶豪迈地一口饮尽,“而且我确实担心那家伙会欺负人家。” “你还是这么喜欢讲废话。”盛时澜抿了口咖啡,冷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