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榆闻言一顿,抬眸直视眼前的人,半晌,才缓声道:“多谢您。” 不管宋纪是有心还是无意,至少经过这件事,姜白榆往后再见时,也能以稍微平等的心态同宋纪相处。 “你还真是,一点儿便宜也也不肯占。”宋纪倚着靠背轻轻一笑,紧接着想到什么般又说:“也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少年说着转过头来,目光宛如月光拂过的琉璃,清净而平和,又被夜色所包裹,显得犹为冷淡,“未来这种东西,往往充满变数,或许哪一天,我真的会在同您的相处中爱上您也说不定。” “那么又何必给彼此增添没有必要的麻烦呢?” 至少不是任何人都能说出像刚才一样的话,那样冷静地剖析自己、又没有丝毫动摇地面对宋纪。若是稍微有些良心的人听到这番话也该放弃了。 林渡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移向后视镜。 看着男人唇角清浅的弧度,林渡无声地叹了口气。 由于初三的学生提前开学,周末会有学校的老师安排补课,做家教的事情也就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姜白榆将资料收拾好后,熄了灯后就上床躺下,因为白日里太过疲惫,浓重的困意很快便袭卷而来,牵引着姜白榆立马要坠入梦乡。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着急得乱撞窗户的小鸟才能发出的动静,又轻又凌乱,却轻易就将姜白榆从困倦中用力拉扯出来。 姜澍压着嗓子,一面轻轻咳嗽,一面有些脱力地拽着门把手。 姜白榆抬手探了探姜澍的额间,灼热的温度从手背处传来。 “姜澍,先喝点水。” 姜白榆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给姜澍额上贴上退热贴,又用毛巾沾了藿香正气水给他擦拭身体。 他的动作很轻,擦身体都没反应的姜澍却因为这个动作而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于是他抬手拍了拍身侧,哑着声有些期盼道:“哥哥,你也一起睡吧。” 姜澍得到这个回答,看起来有些失望,但是看见姜白榆的模样不像是要走,渐渐地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姜白榆帮他把浸湿的衣服换掉,擦干身子,又重新盖上了被子,再次打开风扇。 这次睡过去后呼吸不像先前那样急促,变得平缓许多,但还是有些温热,看表情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记忆里,姜澍不常生病,哪怕偶尔难受也很快就好,并不会给人带来多大的负担。他本身就格外懂事,似乎连生病这样自然而然的事也总是很担心给姜白榆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