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奶奶打电话时,裴菲菲一直在复盘。
准确说,是在论证自己近期行为的收益不会有任何辜负她所设定的预期的可能。
直觉与经历告诉她,结婚并不是一个好事。
所以当裴菲菲查询有关资料并跟宋蕴生求婚的全过程里,事前、事中与事后,她都在与自己不断周旋,判断是否要按计划进行下去,就像每次明明已经锁好门却仍重复百般确认,时刻涌上心头,突然给她一激灵。
要不要选择同宋蕴生办理结婚手续?
徘徊不前。
裴菲菲深深明白,作为父权社会重大影响之一的婚姻制度,其本身就是为了维护男性利益而存在,且如今这易进难出的政策法规与有所诟病的判处原则,更是令她安全感稀缺。
所以若是仅单纯想让宋蕴生安心,凭他的体贴与叁观而言,她完全可以倚仗他的理解,心安理得地趋利避害,不选择领证,用其他的方式来实现目的。
可扪心自问,这样真的能达到目的吗?
理智告诉她,是的。
偏偏她越是理智,越不能理智。
所以裴菲菲不可以,也不会这么做。
因为,对象是宋蕴生。
不是其他人,是宋蕴生。
裴菲菲讲完电话,还未回过神,放空双眼时却在余光中瞧见某只狗正老老实实地按照她的要求,细嚼慢咽桌上的菜肴。
他少年失怙,且鲜有母族的亲戚帮扶教导,毕竟圣彼得堡远在天边,艾拉年纪也大,经受不了过多的疲劳。
说到底……
裴菲菲站起来,抱住宋蕴生清洗碗筷的背脊。
他孤伶伶一个人在国内,有点可怜。
就算是回来了和他在一起之后,她也可以很清楚地认识到,如果她拒绝以某种具有效力的方式绑定宋蕴生,恋爱的不稳定性依旧会让宋蕴生患得患失,纠结不安。
方式有许多,搞得她眼花缭乱。
裴菲菲综合利弊与方便程度,兜兜转转选择了结婚。
不得不承认,作为这段感情实际意义上的上位者,她十分不道德地掌握着宋蕴生的喜怒哀乐以及财富。
这傻大个,甚至还没有求婚的时候,宋蕴生非但早早几乎把所有的财产都自愿赠与到她名下,还事无巨细地发给她他每年的体检报告与财务状况报表,严谨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哥,是不是有点恋爱脑在身上?
不是裴菲菲见识少了,任谁看到那个八十多页的pdf都会觉得害怕的……
想要更加平等地同他相爱,想要为他的缄默的爱和等待的时光托底。
裴菲菲埋在男人的衣服里静静叹息。
所以,结婚吧,宋蕴生。
给他安全感,给他一个家。
裴菲菲由于理智,曾抛弃过宋蕴生七年。
不想再错过他的任何爱了。
不想他有哪怕一点的卑微和委屈。
“宝宝?”
“怎么了,是困了吗?”
宋蕴生加快了洗碗的速度。
刷完碗后,他迅疾地把手里里外外地清洗了一遍,而后随意扯了几张纸擦干水渍,转身望她。
“还生我的气呢?”宋蕴生大掌抚摸她的腰,揉揉她吃饱的肚腩,语气矜弱,“宝宝我错了。”
见她没反抗,男人顺杆往上爬,整个人虾米似的弯腰不停扒拉裴菲菲的胸口,黏黏糊糊地蹭,时不时抬头喘息,缓缓呼气。
像吸猫上了瘾的人。
“老婆好香,好软啊。”
“老婆,嘿嘿,我老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