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了那么大味儿?跟臭鼬似的......’’刚一出军帐,校尉庆荑(tí)就忍不住吐槽道。 ‘‘知道的说是莫族军营,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是什么圈养牲口的地方呢。’’ ‘‘荑大人......’’因为害怕庆荑再说出什么刺耳的话,庆焕赶忙在一旁提醒道:‘‘您在这儿说话,里面都能听见。’’ 地位仅次于主将庆魂的偏将军庆焕、本不该对一个小校尉如此低声下气,但怎奈庆荑是庆魂的嫡堂弟。 “听见就听见。” 庆荑回头扫了身后算得上气派的莫族军帐一眼,刻意加大了自己说话时的音量: “没事找事的是他们、无故羞辱人的是他们、怂的要死的还是他们...... 那些事儿都是他们自己要干的,我又没逼着他们,凭什么管着我说不说? 不想别人说,不干不就行了?要是这么在乎那张脸,有种别干那恶心事儿啊! 腌臜无赖的恶心事儿做了一个又一个,如今却来指望别人不说,哪门子的稀罕事?” 用力地哼了一声,庆荑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对着军帐里的人喊出来的:“只说味儿,已经是看在同为傀人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了! 要是连这个都听不了、会被气死,那就让他们气死!” 话音落下,莫族军帐内安静的出奇。 虽然不知道听到此话的莫族人究竟是个什么反应,但是在场的庆族人心情都挺不错。 几个之前在莫族那儿、接连吃了好几个哑巴亏的庆族联络兵们,开心的合不拢嘴。 就连不久前才退到庆魂身后、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庆焕,此时也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大抵是为了防止莫族人真的被气死了,庆魂装模作样地呵斥了庆荑一句:“庆荑,莫要胡说。” 声音确实很大,然而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若是用了心去仔细听,兴许还能发现里面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略微往前挥了一下手,庆魂便头也不回朝着庆营的方向走去。 嘻嘻哈哈的几人见状、收了笑,终于跟在庆魂身后、离开了那座已经安静到失去生气的军帐门前。 .................. “哥,你说莫族干什么要和庆族作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回到庆族以后,庆荑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反倒是跟着庆魂一路进了他的军帐。 “别的部族若是突然和庆族闹别扭,还有可能是因为那个什么...‘四大部族居心叵测’的谣言...... 但是莫族可是在谣言兴起之前,就开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了......那谣言多半都是莫族人故意散布的......... 哥,你说莫族干嘛要没事找事儿?这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 难道就是因为莫族之前死人了?......但这是打仗,怎么可能没有伤亡? 再说了,会被那点东关军杀的溃不成军、究其根本是他莫族自己没用,怎么扯得到咱们身上?” 庆魂定定地看了庆荑一会儿,神色里除了长辈看小辈时的纵容、没有半点不耐烦。 在自己认可的家人身上,庆魂总是有着用不尽的耐心。 “站在你的角度看,固然觉得‘庆族想要别的部族和东关军拼个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的言论都是谣言。 可是如果不是身在庆族,你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如果不了解庆族,你还会认为那些有关阴谋的言论是谣言吗? 谣言的兴起,要么源于居心不良的恶意杜撰,要么源于一个自认为是事实的观点。 在缺少重要信息、或者看不到全局的人眼中,那些谣言、只会是十分可信的忠言。” 浅酌了一口小杯中那十分清透的烈酒,庆魂看着本该用来装茶的小陶杯、有些出神。 “况且,庆族的那些个老东西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有谁能够说得准? 你之所以确信庆族不会干那些事,是因为那些老东西经常标榜自己道德高尚。 可是茶杯里装着的,一定会是茶吗? ......如果认定了茶杯里装着酒,之前的那场夜袭,看起来又会是什么模样?” 庆荑紧盯着庆魂手里那个装着酒的小茶杯,一会儿觉得自己懂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懂。 盯着那个茶杯愣了半晌,直到快要将那茶杯盯出一个洞来,庆荑也没有完全理解庆魂刚才的那几句话。 “有关庆族居心叵测的谣言不一定是谣言,莫族的推测并非毫无道理。”仿佛是看出了庆荑的困惑,庆魂重新解释道。 “庆族的那些老家伙、确实不是什么心地纯洁的好东西,庆族肯定有过借机削弱其他部族的打算。 在一石二鸟这点上,莫族猜的没错;但是在夜袭这件事情上,莫族却猜错了。” “所以莫族人是觉得自己通过那场夜袭、发觉了庆族的阴谋,才会给庆族找事儿?”这一次,庆荑终于算是听懂了庆魂的意思。 “他们是在报复庆族之前‘害死’了他们的族人。”庆荑肯定地说道。 庆魂猛地仰头、将茶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辛辣的味道在刹那间涌上了鼻腔,火热的灼烧感从舌头一路滚到了胃里...... 一直到灼烧带来的刺痛全部转化为暖意,庆魂才拿起一旁的酒壶,慢条斯理地斟满了茶杯的空荡。 ‘‘既然庆族并没有利用夜袭去害莫族,大将军为什么不直接把事情跟莫族掰扯清楚?’’ 庆荑拿起庆魂的酒壶,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茶杯里倒起了酒。 ‘‘把事情说清楚、莫族不在背后作妖了,我们不也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儿?’’ 话音未落,庆荑便学着庆魂的样子喝起了酒;只是那酒刚一入口,还没等咽下去,庆荑就被呛得疯狂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因为剧烈咳嗽、喘不上气的庆荑,直到整张脸都涨的快要爆掉的时候,才终于吸上了一口气。 看着对面喝着小酒、岁月静好、享受生活的庆魂,庆荑皱了好半天眉头、总算憋出了一句话: “......咳...咳咳......这么烈的酒你干喝?!”喜欢与卿守,与君知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与卿守,与君知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