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氏, 回去后就跟桑力说了这事, 两人先是骂了一阵喻实和桑峰。又琢磨起喻实是怎么发的财,到底赚了多少钱。尤其是张氏,心中忿忿不已, 把桑峰白白骗走,损失了十两银子, 她每每想起这事来就是割肉一般的疼。
“过几天你就去河口村那边探听一下。”桑力想起前年的那事,肝儿还气的颤疼, 现在对方竟然发财了, 这简直是老天无眼,竟然让这种讹诈他人的小人发了财!
几天后,张氏到了河口村, 她也不进村去问, 只在村口打听村里的媒婆是哪家。这张氏确实不傻,若问一个村里最了解村民家里情况的是谁, 不用去找别人, 问媒婆最是便利。
平日里也常有其他村的人来这里找媒婆托着打听村里那些没成亲的后生们,所以张氏也并没引起人的怀疑。张氏虽说前年来过村里一趟,可这两年她的脸圆了不止一圈,若不是熟人还真认不出她来。那村人把她就领到了村里的王媒婆那边。
张氏先是问了问村里待嫁的几个闺女和双,说了没一会, 就说自己在外面听说这村里有一个守寡的双,姓喻,特别能干, 人长的也好。
这话一说,王媒婆就唉声叹气起来。这当媒婆的,你说成的次数多了,别人来找你保媒的自然会更多。可是这喻实,着实让王媒婆吃了几次闭门羹。她去年就找过,可是对方只丢下一句他要娶媳妇,把王媒婆给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年喻实就更不得了了,卖药,养羊,种菜,都赚了钱,不知有多少光棍拖她去说这个媒,甚至还有几个家里条件不太好的年轻后生也开了口。按照王媒婆的意思,这么多人你好歹挑一个,看不上那些老光棍,还有年轻点的后生呢,结果全给拒了。
“怎么,莫非这小哥眼光太挑?他不是守寡了么,还带着个孩子……”张氏佯装不解。
“这位大嫂,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哥儿虽说是守寡,可也才刚十□□,年龄并不大。而且真叫个能干,这两年可是赚了不少钱!去年冬天,广善堂那边来人买他的药,据说定金都给了二十两呐。不过听他说,这本钱也得花不少,可是花的再多,也必定是赚了的,最少也得有个几两银子吧。今年初春,他又种了一亩地的菜,本以为他是糊涂了,谁知道前几天有人来收他这菜了,几筐菜就给了一大把铜子。那人还说继续按照这个价钱收,依我看,这一亩地,喻家这小哥最少能赚三四两银子。”王媒婆这一通分析可是让张氏心痒难耐了。
照着这么一算,这人一年赚的可真是不少,这还是只一年,若是多上几年功夫,那钱岂不是更多了。
“难道这喻家小哥就真的不打算嫁人了?这么好的条件,才这么年轻,他不会是已经有相好的吧。”张氏故意问道。
王媒婆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但又一细想,平日里,喻实除了下地干活,就在家里呆着。并没跟什么男人有来往,也没跟哪个后生调笑亲近过。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就是想偷人,估计也不好偷。“他说他要娶媳妇,所以不肯嫁人。”说着,王媒婆就长叹了口气,喻实这条件想嫁人容易,可是想娶媳妇那可就难了。生育过的双身体不如男人,大部分人家还是不愿让自家的闺女或者双嫁他的。
王媒婆说了半天,张氏也没说到底要不要找人提亲,最后塞给了王媒婆三枚铜板,算是麻烦她这么久的茶水钱。王媒婆捏着手中的三个铜板,颇有些失望,本以为能拉到一个生意呢,谁知对方又是跟其他人一样,看上喻实了,真是,唉!
张氏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只要一想到以后的前景,乐的连嘴都合不拢,连走上几十里地也不觉得累了。
“他爹,我跟你说。”张氏一进家门就拉着桑力,连她的胖儿子喊饿也顾不上管。“过几天你就去趟河口村,跟桑峰那小子说几句软话,再给点东西。嗯,就给他带点糖果子吧。”张氏说着,从柜子里找那包过年时剩下的糖块,结果一拎,那包糖块轻的快跟纸一样了,张氏脸黑了,“桑河你这兔崽子,又偷吃。”那小胖孩做了个鬼脸,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