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今日有贼子胆大包天偷走了陛下珍藏的前朝古画,惊扰了圣驾,圣人如今还在客栈歇息着。烦请诸位大人在这城中稍作休整,待御医确保圣驾安康后再一同上路。”
在场的人自然都知晓当下的紧要。圣人蒙尘,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天下必然大乱。王嵩这番话明明也一如既往般,淡淡地。似是一抹游离的魂一般。可偏偏听得所有人后脖颈发凉。总觉得那最后“一同上路”四个字别有意味。可如今这情境,禁卫军莫名巧妙听命于玉罗刹,而玉罗刹又是齐国公府的人。
谁也不敢再多生事端,在禁卫军的“护送”下,一个个离开了长街。
唯留王嵩一人站在原地,遥望着玉浅肆消失的方向,眸中似万物静籁,阒而空泛。
*
算浊站在树梢上,骋目而望。红色的烟雾点缀在树杈丛影间,时有时无,越靠近阳光,颜色愈发浅淡,似是草丛间开出了一层幻。他看了一眼身后,在树下留了记号。便趁着一群高飞的鸟儿,一同溜进了林里。
进入了密林,一切声音都弱了下来。算浊模仿着丛林中鸟兽的动静,循着那些若有似无的痕迹,绕到了一座慌败土地庙的背后。
少顷,玉浅肆与曈度二人同他汇合。
瞳度将一本记了不少东西的小册子别回腰间,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土地庙,惊觉土地庙前好像有人,立刻缩了回来。
“司尹大人,你怎么猜到这里有人的?”
他悄声发问,因为不可思议,发出一声声嘶嘶的气声。
“丁二的伤。”玉浅肆言简意赅。
他们从暗道出去,自然不方便行动。看那伤口便得知,伤丁二的人,刀法武功都不低。却杀了所有人,独独留下一个不得不从暗道原路返回的丁二?
若是想要杀人灭口,隐藏踪迹,毁了暗道也好,放毒烟也罢,无论如何,都不该让丁二全身而退。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伤人者就是想要放一人回去报信,继而引来其他人。
土地庙前的人,故意用伯懿的刀伤了人,想要引来谁,自然也不言而喻。
“见机行事吧。”
玉浅肆拍了拍一左一右两人的肩膀,当先站了起来,大踏步朝着土地庙而去。
绕过矮小的土地庙,那道因杂草掩映的黑色身影变得清晰了起来。
黑影听到脚步声,转过了身来,怀着兴味的笑,一一扫过三人,在玉浅肆面上细细打量了起来。
玉浅肆看着眼前一身黑衣,劲飒张扬,媚然天成的女子,扬起了笑容。
“这位.姑娘,是在这里等我吧?”
不同于黑衣女子赤裸裸的打量,玉浅肆只含笑回望,是在春郊近野偶遇友人般的温润。
“大名鼎鼎的玉罗刹,果然若轻扬所言一般,是个少见的妙人儿啊。”黑衣女子收了刀,眼角眉梢尽是媚意:“难怪让轻扬赞不绝口。”
瞳度和算浊听不懂她的话,可玉浅肆却明白眼前的女子在说什么。
轻扬?
果然是风家人。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个与伯懿关系亲近的风家人。(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