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树精两伤的法术.”蕊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虽然杀不了她,但也咳咳咳.”
原来蕊芝是自焚以求和那刺客同归于尽,她是木灵之身,我与她在蟠桃园烟落居朝夕相处多年,对此竟一无所知。
“蕊芝.你怎么这么傻.”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原本.就是我对不起你.”蕊芝也满眼含泪,她原本平整,不显年纪的皮肤上此刻显出寸寸褶皱,犹如万年古树的树皮。
“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世,却从未告诉你.让你独自承受痛苦”蕊芝泣不成声道。
“别说了,别说了”我抱着蕊芝感受到她的身子正逐渐变凉:“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小心!”蕊芝忽然脸色一变,也不知奄奄一息的她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我。
瞬间,一道银光没入她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我脸上。
神秘女子站在山壁突出的一块石头上,抬着下巴,冷眼看着地下,黑纱背后的脸,不知流露着怎样的表情。
而我则彻底疯魔了。
蕊芝为了救我倒在血泊中的场景蚕食了我最后一点理智。
癫狂激发了我的魔元,魔气在我体内激烈震荡,溢出体外。
那神秘女子却并不退却,反而上前一步,站在凸出的石头边缘,只要再稍一动就会掉下来,看上去似乎有些激动。
就这样,我握着拳,紧盯着她,她也终于地下高傲的头颅,看着我。
这种对峙虽然无声无息,但气氛剑拔弩张,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下一刻,我便忽然出手,闪现在她身边,抬腿踢向她,被她轻巧避过,又回身出爪,抓向她,神秘女子脚尖点地,并不接招,只是逃。
我岂能放过她,不断出手,一系列风驰电掣般的连招,滚滚黑气中夹杂着电流。
兴许是有现出黑龙真身的经验,我能感到体内精元明显发生了的变化,甚至这次爆发直接破了我数月来潜心修炼。
谁还顾得上去除魔气,才能离开这寒冷之地,我只想对手死。
况且我体内的魔气并不是此消彼长之态,而是一股源源不断的有生力量。
在这种力量的摧使下,虽然此刻的我并不占上风,几招都打在石壁上,砸出数个大坑,碎石掉落,烟尘滚滚,看上去阵势极大,但对那神秘女子却并够不成威胁,可我丝毫不担心,也不会感到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就连身上的痛感都减轻了。
渐渐得,那神秘女子在我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变得不再那么游刃有余了,接着,我召唤出錾月,那女子瞬间愣住了,睫毛翕动,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光,我则抓住她的破绽,驱动錾月刺向她,虽然最终被她避过,却划破了女子覆面的黑纱,留下一道血印。
黑纱,雪肤,血印,在这寒风凛冽的山洞里分外醒目。
待我亮出法器后,那女子似乎就没有再与我战下去的意愿,恰在此时,倒地的蕊芝又吐了一口血,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她便趁我分神之际,夺路而去。
“蕊芝!蕊芝!”我收敛了戾气,跪在她身旁,只觉得无助失声,想高喊却喊不出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似的,浑身僵直紧绷,不住发抖,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从嗓子中破出,大声呼唤:“救命.救命救命啊!”
我不顾帝君的禁令,背着蕊芝跑下山,冲破结界。
弥罗宫很快就发现我逃脱禁制,我甚至都没有下到半山腰,抓我的天官就到了,见到他们之后我便再也撑不住了,直接晕倒在地。
醒来时我浑身酸疼,肩膀和身侧青红了一片,想来是失去知觉时摔得狠了,同时头也剧痛,简直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阿善!你醒了!”鹤青从门外进来,见我坐在床上,连忙跑过来。
我有些迷迷瞪瞪的,盯着他看了片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是谁。
“阿善,你怎么了?”鹤青见我失神,不禁问道。
“我”想到自己擅自下山违反禁令,我微微皱眉,心中略觉有愧。
“蕊芝!她,她没事吧?”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鹤青怔了怔,面色凝重。
“她怎么了?”我心头一揪,急问:“你告诉我实话,她是不是…”
“蕊芝她伤得很重,不,是非常重,恐怕…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我跌坐在床上,声音颤抖,不住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蕊芝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鹤青,你救救她,”我抓着他的胳膊激动道:“我求求你救救她!”
“能想的办法我们都试了…”鹤青也是满眼悲痛。
“连帝君都没有办法吗?”我绝望地问。
“帝君亲自施救,也是回天乏术…”
我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地哀号:“为什么,她要杀的明明是我,为什么死得不是我!为什么!”哭喊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阿善,阿善!”鹤青一把揽过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你冷静一点。”
我拼命挣脱,尖叫道:“该死的是我!是我!”
“阿善!阿善!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不管鹤青说什么,我都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蕊芝的死彻底打垮了我。
我不再奢求做一个好人,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那样没用,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无法拯救。
我手脚冰凉,只觉得身上起一阵阵恶寒,我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恨我自己,恨这个世间,恨不能都毁灭了才好。
“不是…不是没有办法的…”鹤青忽然放开我说。
“你有办法?”我顿时振作起来。
“也只能是试试…”鹤青似乎是怕我失望,说道:“你还记得,真元丹吗?”
“你是说你生辰时我送你的那颗?”
鹤青点点头:“这可是极难得的疗伤圣药。”
是啊,我还记得当时炼制真元丹时殊为不易,为了给鹤青备一份像样的生辰礼,差点把命都搭上了,没想到他一直舍不得吃,此刻却派上用处。
我立刻点头道:“好。”
鹤青说:“那我现在就去取,你好好静养。”
我点点头,又叫住鹤青,支吾道:“这,这毕竟是你的生辰礼,我,我用别的物件与你交换如何?”
鹤青轻浅一笑:“不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