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林妈妈突然把药丢进了垃圾桶! 「是药三分毒,再者……」林妈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把你养这麽大,不是让你装病给我丢脸的。」 「我昨天跟你说的,你再重复一遍。」林妈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个程馨玥的成绩据说上北一nv不成问题,」林妈妈义正辞严的警告她,「你明年就要会考了,给我争气一点,听到没有?」 不负众望的,林芊妤考上了一所明星高中。 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做回她自己,获得一个短暂的喘息空间。 所以,她喜欢上了他。 她满心欢喜的把信纸装进一个jg致的信封内,期待着他的回应。 那封信被一个恶学姐扣留了下来。 松山高中的学生普遍有在使用一个名叫teor的应用程式。 她说,她原本就和周亚轩是一对,可是中途被林芊妤横刀夺ai。 「狐狸jg」、「不要脸」、「臭b1a0子」、「垃圾」、「你怎麽不去si一si」等字眼,每天都占据着她的萤幕。 「是……国小同学?还是……」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她,「妈妈?」 「这样的情形持续多久了?」我心疼的问道。 「为什麽你今天才来找我?」我追问她。 「那……」我犹豫了一瞬,终是把想问的都问了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没有被霸凌,你还会自杀吗?」 「……我明白了。」我忽而叹了一口气。 不,准确来说,我救不了任何人。 并不是说只要帮他们转一个念,就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 「那……」我率先打破这一份尴尬,「你想要在遗书上写些什麽?」 「简单来说,」我厘清她的想法,「那是你写给他的最後一封情书,对吗?」 「好的,」我一口答应了下来,「我明天再联络你。」 我把遗书读了一遍,她一直微笑点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嘿,」我叫住她,「你的遗书还没有拿呢。」 「可是……」我提出质疑,「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该怎麽帮你交给他呢?」 她拿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了几个字,便随即递给我,「这是阿轩的le,你直接联络他就可以了。」 「上次那个北一nv的nv生,她妈妈不是……」她嘀咕了一下,随後继续说道,「总之,我担心妈妈会做出过激的行为,可能会连带你和阿轩都受到牵连。」 「什麽啦,」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是我谢谢你才对。」 大概在八点钟左右的时间,一个nv孩在我的眼前掉了下来,是穿着校服的林芊妤。 「有人跳楼啦!快报警啊!」 「不知道啊!就是抗压能力太弱呗。」 「我去揍他!」他忿忿不平的说。 「你没听到那个混蛋在讲什麽吗!」他青筋暴起。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的泪水涌了上来,从我的眼里夺眶而出。 理应,我不该越陷越深。 可是为什麽,我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呢? 我越来越ga0不懂我自己了。 「阿月,」他一脸担忧的问道,「你哭了吗?」 谢承星没有说话,只是搀扶我到一旁坐下。 「阿月,」他一脸认真的说道,「在我这里,你永远也不需要伪装自己。」 「你已经很努力了,」他温和一笑,「所以,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没错,」他用力的点点头,「你只是暂时生病了而已。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谢承星一下一下的扫着我的背脊,以示安慰。 「阿月,」他一脸坏笑的问道,「对了,你为什麽会帮人写遗书啊?」 「你好坏喔,」他睁着无辜的狗 「不会si啊,」我如是答道,「但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好啊。」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谢承星出生在一个破碎的家庭。 他阿公阿嬷无微不至的照顾,使他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阿公阿公,」小小的谢承星一边啃着香蕉,一边好奇的问道,「你不吃香蕉吗?」 好不容易消灭完了一根香蕉,他阿公又补充了一句,「喜欢吃就多吃点,吃完阿公再买。」 再b如说…… 「不就是你前几天带回来的向日葵吗?」他阿嬷理所当然的笑道,「它终於开花了!」 又b如说…… 「重男轻nv呢,」他阿公耐心的解释道,「就是男孩子拿重的,nv孩子拿轻的!」 「星星真聪明。」他阿嬷赞许的笑了一笑。 然而,打从他十二岁的那一年开始,一切都改变了。 「那时候……」他沉y片刻,「我的阿公因病去世了。」 「然後,」他的唇边扬起一抹苦笑,「我就被接回了妈妈身边。」 「不好的人。」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的呢。」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b如说…… 谢承星见状,也兴高采烈的买了一部吉他,打算回家试弹。 「你能够靠弹吉他赚钱吗?」她如是说道,「你能够靠弹吉他养活自己吗?」 再b如说…… 不幸的是,在一次旅途中,谢承星出了一点意外,撞到了头,需要静养几个月。 「星星,这些兴趣就别再碰了啦,你看看多危险!你可是一个要读医科的人呢,可不能轻易受伤!」 又b如说…… 可他妈妈却抱持激烈反对的态度。 「很多大作家都没有读过国文系喔!」 「你胆敢离开台南就别再回来!」 而他妈妈亮出最後的杀手鐧,也就是以si相b。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心疼的说道,「这样的成长环境很压抑吧。」 「那你为什麽不反抗到底呢?」我好奇的问道。 如妈妈所愿,谢承星考上了成大医科。 很可惜,并没有。 「妈妈,对不起……」谢承星低下头,无助的道歉着。 听到这句话以後,谢承星的心中好像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了。 还没来得及伤心,他妈妈又补充了一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麽办?」 「那好,」他妈妈冷笑一声,「如你所愿。」 没有办法,他只好找了一份兼职,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星星啊,」他姨母在电话那头说道,「你妈究竟做错了什麽,你要这样对她啊?」 「压抑?怎麽会啊?」他姨母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你妈掏心掏肺为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於是,大家也就由着他了。 首先,中文系并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只需要y诗作对、写写便能够了事。 除此之外,他并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兼职。 另外,由於他早出晚归,他的同房室友都不是很喜欢他。 可是没过多久,家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而这件事,直接压垮了他的最後一道防线。 她说,他阿嬷得了肺癌,已经是末期了。 收到讯息後,谢承星连夜赶了过去。 除此之外,他还要面对他妈妈的无理责备。嬷才会生病的!就是你害si阿嬷的!」 「那时候,」谢承星苦笑道,「我真的想着去si一si算了。」 「当然有啊,」他理所当然的答道,「那时候啊,跳楼啊、割腕啊、吞药啊,我通通都想了一遍。」 「没有。」他长吁一口气。 「因为……」他沉y片刻,「我觉得,就这样si去,好像太懦弱了。」 「阿月,」他真诚的笑道,「谢谢你。」 可是梦想与现实的矛盾,渐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作品质素的下降,使他不得不面对读者与编辑失望的眼光。 於是,他再一次动了自杀的念头。 然而,服用了一段时间的抗忧郁药以後,谢承星渐渐的出现了异常、持续的情绪高涨。 而是躁郁症。 「找人吵架。」他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且听我慢慢说……」他娓娓道来。 本来,他只需要澄清一下,这件事就圆满结束了。 具t吵了什麽,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的情绪好像很激动,打了很多字去骂对方。骂完还觉得不够过瘾,然後继续骂,完全停不下来。 他也因此名誉扫地,不得不换一个笔名继续经营。 「虽说如此,」我安慰他道,「但我还是想说,这不是你的错啦!所以别再责怪自己了,好吗?」 夜幕低垂,我一个人在家里静静的发呆。 我讨厌他,并不是因为他x格或者人品不好之类的。 我讨厌的,其实是我自己。 原来,还有那麽一个人,同我一样,正在独自撑过一段灰暗的时光。 甚至,我不得不承认,同他在一起的时光,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像我这般罪孽深重的人,又有什麽资格得到快乐、获得幸福呢? 算了,别多想了。 然而,日子仍是要过。隔天中午,我仍是电话联络了周亚轩。 「你好,我是阿月,是林芊妤的遗书代笔。」我也用一把有朝气的声音说道,「我有一封遗书想要交给你。」 「我说,我是林芊妤的遗书代笔。」我耐心的重复一遍。 过了良久,周亚轩才再度开口。 「对不起,」事到如今,我只能不住的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也谢谢你,愿意t谅我的难处。」我由衷的说道。 「不知道欸,」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说来听听。」 周亚轩告诉我,他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找不着林芊妤的身影。 走廊,没有。 图书馆,没有。 然後,他碰到了林芊妤的一个同班同学。 「同学你好,」他友善的打了一声招呼,「林芊妤今天没有来学校吗?」 「那……她是怎麽si的。」周亚轩一脸震惊的问道。 说完,她便扬长而去了。 「不知道欸,」我摇摇头,「为什麽啊?」我追问道。 那是一个凤凰花开的季节。 「同学你好,」周亚轩鼓起勇气上前搭讪,「有兴趣告诉我你在看什麽书吗?」 「不用了,」他阻止她的动作,「原来你也喜欢看龙应台的书吗?」他好奇的问道。 「不会啊。」他理所当然的答道。 「好啊!你这个朋友我林芊妤是交定了!」她爽朗的笑道,「对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那时候我就在想,她究竟是经历了什麽,才需要活得这般小心翼翼,」他幽幽的说道,「从那时候开始,我便下定决心保护她了。」 「不过很遗憾吧,」他轻叹一声,「我终究还是没能做到呢。」 「阿月,谢谢你,」他由衷的说道,「我感觉好多了。」 林芊妤的遗书 你好,这是一封遗书。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抵已经不在了。 还记得我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被w蔑偷了班导的重要文件吗?其实,最让我伤心难过的,不是同学的栽赃,不是老师的不信任,也不是因而被罚,而是因为,连我至亲的母亲也不相信我,还对我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这也是你问我为什麽明明被欺负,却没有向身边的人求助的原因。因为,我不认为他们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後替我撑腰,更别提帮我解决问题了。 也许你会问我,既然这些事情让你那麽痛苦,为什麽你不向学校的谘商心理师求助呢? 阿轩,说实在,其实我很羡慕你。 最後,请容许我跟你说一声谢谢吧。 因为你,我又意外的挺过了高一。 也许在平行时空,我们两个都会好好的。 ai你的林芊妤笔 我站在离家不远的马路口上,然後突然清醒了过来,就像是被大雨淋醒了一样。 然而…… 又是怎样出来的? 和谁在一起? 我毫无印象。 「小月……」那把声音幽幽的说道。 「小月,是我,真的是我。」那把声音温柔的说道,「你不想看见我吗?」 「那你确定不转过来看看吗?」那把声音迫切的说道。 我缓缓的背过身去,便瞥见姐姐撑着雨伞,面带微笑的看向我。 然而,下一秒,她的身影便在我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每次只要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客人,我的幻觉和解离症状都会出来冒泡。 噢,谢承星这个家伙又在那边乱传讯息了。 「阿月,你怎麽了?」10:56 「阿月,你还好吗?」10:57 礼貌起见,我还是回了一个「千玥」贴图。 「阿月,你有新客人吗?」谢承星兴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