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小糖人儿！ 她从前极度嗜甜, 就连每次喝药，碗里头都得放上块方糖才肯喝。不等姜泠反应，绿芜已欢喜地跑过去买了只兔子形状的小糖人儿。那是只圆乎乎的小兔子，两眼被人点了一点红，看上去煞是娇憨可爱。 与周围的热闹与兴隆不同，这间小摊显得有些清落。姜泠走近一看，原是一家卖书的摊铺。摊位老板是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身形微微佝偻着，看见有人过来，对方先是一愣，而后朝着这她露出一个和善老实的笑。 姜泠知道他刚开始是为何愣神。 姜泠手指拂过摊位上那一排排书籍，其中大多数书她都烂熟于心。就在她准备抽手之际，忽然，于一角落之处，姜泠看见一卷她从未见过的书。 姜泠心中新奇，不禁多看了两眼，手指翻过一页页书卷，其上文字赫然在目。 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谓之夫容。（1） 季老师，这书店的客人明明大多都是男子，可为何这些书架上都摆满了女德女戒之书？明明大多女孩子都不会读书识字，她们甚至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季老师，这世上为何没有一本书教男人该如何敬爱自己的妻子？ 她赶忙将书卷一阖，去找这本书的作者。 姜泠低垂下眼睫。 听她这么问，那摊贩摇了摇头： 这本书，你们摊位还剩下多少？姜泠道，我全要了。 皇宫。 姜泠带着那三本《夫序》回到菩提殿中。 她挑灯，垂眼读着。 她不知这《夫序》的创作者究竟是谁，却又莫名能从他的字里行间，体会到几分异样的熟悉之感。这等行文风格漆黑的夜里，姜泠面前忽尔多出一道身影，那样干净的梨花白衣，纯洁得像是天上雪、云中月。 或者说，她已有许久未主动想起过那人。 身为男子，需修夫德夫容，不可奢淫无度，倨傲轻慢。敬妻爱子，心洁家盛。 无边漆黑的夜里，她紧紧抱着那样一本书卷，忽然失声痛哭。 强大到足以用冷冰冰的盔甲，将自己那颗心尽数保护，尽数包裹。 月光莹莹，从窗边打落，将她孤寂的身影拉得极长。 翌日醒来，她两眼红肿得很厉害。 但姜泠却浑然不在意，她坐在贵妃椅上，任由身后宫人替自己梳洗打扮，微微闭目时，想起若干年前曾与季徵的谈话。 少女微微昂头，有日光倾落，撒在她俊丽的面庞上，她眼中尽是一片澄澈干净。 继而，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